霍寻行又叫龙蒸云将刚才所写文章誊下一份来,龙蒸云才誊写了一半不到,霍寻行性急,道:“算了算了,白费这许多手脚!”索性扛起书案,与龙蒸云赶奔武科场,一路兜兜转转,待赶到武科场时,第三场遴选已经开始了。
参加儒门弟子遴选的考生尽数来自不易之明外的五方国度,每三年,易教儒门派出一批巡查,在整个霞蔚之境内寻找符合“君子六行”的十岁以下孩童。
寻到后发给灵符一张,持此灵符在周普中都附近焚化,即可进入不易之明的启圣贤儒门圣地,不需再经由不易之明护教限界(熟稔易教教义转瞬间即可突破,如前文周宗二人的方法)、渡晦明海(不易之明先天混极/元极山外血海)、过苍旋门、闯无疆阵。
而君子六行分别为:孝(尊敬孝顺父母及家中长辈)、友(对陌生人以礼相待不卑不亢)、睦(与邻里相处和睦)、姻(夫妻举案齐眉,因遴选弟子年龄太小一般视其父母情况而定)、仁(有舍己奉天、维护天道运行的襟怀)、恤(体恤他人难处,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霍寻行寻到本场的主考官,大致描述了事情原委,那主考看着霍寻行扛着书案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失笑,向霍寻行道:“寻常要你做些杂役都是推三阻四,一身的懒皮懒骨,今番却如此的勤快,怕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吧?这小儿是你家亲戚?门主常赞你赤子纯真,不想也有这徇私舞弊的时候?哈哈哈......”
霍寻行脸一红,将肩上书案“砰!”的一声贯在地上,道:“我没闲心与你说笑,这篇文章正合我儒门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含而不发,是我一时疏失,与这名遴选弟子无关......”
那主考一摆手,道:“你急个什么?我先看看你口里的大才写了什么锦绣文章。”
主考起身走到龙蒸云书案旁俯下身子,这主考年纪怕有五十多岁,须发斑白,脸上已有皱纹,像个颇有威仪的教师。
“嗯...险些叫你唬住,这走笔乏味至极,什么中庸之道,实乃平庸之道,再者...啊??!!”
那主考也发觉了龙蒸云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的笔力功夫,伸手在书案上擦拭了几遍,只见龙蒸云墨迹没有丝毫模糊的迹象。
主考沉吟半晌,忽的一掌拍在书案上,那书案应声而断,主考与霍寻行皆看向书案的切面,双双倒吸了一口凉气,龙蒸云的墨迹竟已渗透书案两寸有余。
主考起身后小声对霍寻行道:“霍老弟,即算这小子娘胎里开始练笔力,十年内能有这等修行?我儒门笔力冠冕‘玄黄倾墨’似他这般大......”
霍寻行似乎颇为得意,朗声道:“所以才说是天纵之才!名公公休要啰嗦,赶紧安排这小兄弟测验膂力!”言罢又问龙蒸云:“蒸云兄弟,你可习练过拳脚剑法射术之类?若是能耍上一套拳脚兵刃,强似去抬那些铁鼎。”
龙蒸云摇头,而那主考本是想与霍寻行讲些私话,谁料霍寻行不查,又听得霍寻行与龙蒸云一长一少竟兄弟相称,主考一时有些尴尬,叹口气道:“你那一场遴选已由巡场的考官评出了名次,念及你在儒门的人品威望,这名弟子可继续参加遴选,不过这文章品级仅能排在最末,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霍寻行刚要张口,龙蒸云抢过话来,向那主考施礼道:“不敢请教尊驾,这一场遴选又是何种规则?”
那主考见龙蒸云谈吐知礼,颇为满意,应道:“嗯...小小年纪倒有几分先贤遗风,其实简单的很,先试体力诸项,你看那场中有十只铁鼎,一百斤到一千斤不等,依照个人能力择选一只抬过头顶即可,也可以自选演练武技,但儒门只认同拳脚、刀剑与弓弩弹弓,指爪或暗器之流不做考量,若是在外界既有这方面的传承,大可以操演一番,许可以被场内的考官相中,直接进入下一场遴选。”
龙蒸云心下有些黯然,周宗二人早已对他说明了法脉被毁之事,无法力加持,拳脚刀剑的劲道就不能离体,而拳脚刀剑本身的招式其实并不重要,演练出来也是一套花架子,不会获得考官青眼。
龙蒸云又向主考及霍寻行施了一礼,信步来到武科场内试验力量的地点,十只铁鼎由小到大,最小的二尺见方,最大的一人来高,那最大的铁鼎,鼎口直径早已超过一个十岁孩童的臂弯,要将其举起怕是需要一些特异的方法,场内其余的遴选弟子此刻大多已经操演完毕,皆闪在一旁观瞧着场内的龙蒸云。
而龙蒸云自己也不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心说如果直接去抬那最大的铁鼎,万一抬不起还不遭人耻笑,故而龙蒸云由小到大,渐次试验。
抬到第四只铁鼎时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这第四只铁鼎大约有三百斤重,寻常的壮汉想要将其抬起也要颇费一些周折,而龙蒸云竟然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将第四颗铁鼎轻易抬起又丢下后径直向那最大一只铁鼎而去,场内已有不少人振臂叫好。
霍寻行一脸笑意,向那主考道:“名公公,我这兄弟此番可是给我挣足脸面了吧?”
遴选第三场主考本名“高洁渠”,儒名“名公大笔”,与霍寻行是忘年之交,平素里二人喜欢互相奚落,高洁渠称霍寻行为“霍熏香”,而霍寻行唤高洁渠为“名公公”。
高洁渠捻着自己的胡子道:“熏香啊熏香,你这新认得兄弟好生不凡,几曾见过十岁的孩童有这等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