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拐子告诉沈金三和郭胖子,原本自己年轻的时候身体好的很,根本不是什么瘸子,也没有驼背,在老家绍兴是个咸菜厂腌咸菜的帮工。
有一天来了两个做古董生意的商人,高价收了厂里老板家传的几个老咸菜缸,自此陈拐子似乎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他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收集一些古董倒卖,虽然初出茅庐大部分都打了眼,不过还是赚了些钱的,后来干脆辞了咸菜厂的工作,专门在浙江一带干起了古董买卖,可惜一直只能做个小小的倒爷。
古玩生意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江南这片古玩市场自古以来就比较发达,透明度也高,很难收到像样的物件儿,可小打小闹已经满足不了陈拐子的胃口。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收藏,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古玩市场也越来越大,需求自然也越来越旺盛。
为了赚大钱,陈拐子经朋友介绍,壮着胆子怀揣着所有积蓄来到河南,通过关系收了几件出土文物,他再将东西偷偷运到浙江,暗地里卖给几个富商狠赚了一笔,见有大利可图,陈拐子就专心做起了倒卖出土文物的违法勾当。
绍兴人之所以被称作“师爷”,是因为其天生骨子里就极其精明,陈拐子怕环节太多会误事,通常都是直接下到一线,然后再将文物运到经济发达地区倒卖。
他利用多年积累下来的关系网把生意越做越大,以至于后来圈子里只要谁提到想收出土件儿,那就必须先得到悦宝斋报个到,那时的陈拐子可谓风光无限,几乎垄断了整个江南地区的地下古玩市场,谁见了都得尊称一身陈爷。
钞票到是赚到了不少,地位也摆在那里,可陈拐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这身子骨越来越糟糕,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连眉毛胡子也稀疏了不少,这背也渐渐弓了起来,腿脚也走不利索了,总觉得脊背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他。
有次,一位略懂阴阳的朋友看陈拐子面如纸色,整个人像癌症病人做了化疗似得,于是就赶紧提醒他,冥器这东西常年埋在地下,多少会带着些阴晦之气,如果墓主是惨死的,上面更会附着很多戾气,更甚者依附死者的灵魂也不是没有可能,常年接触的话轻者疾病不断,重者一命呜呼,下地干活儿的(盗墓者)有几个能善终,不可不信。
这番话把陈拐子吓得身子骨凉了半截儿,他赶紧找了个得道的老和尚给他把把脉,老和尚直言不讳,说陈拐子阳气外泄阴气极重,有个东西一直趴在他后背,所以背弓退瘸体毛渐疏,看样子已经离死不远了,需要立即前往西藏找到格鲁派密宗,请一尊喇嘛常年供奉的大威德金刚回来,也许能起死回生救他半条残命。
陈拐子竖起大拇指向背后的墙上指了指:“看见没,佛龛里供奉滴就是大威德金刚啦,也叫大威德明王、牛头明王,密宗认为他是文殊菩萨滴化身,可以吞食三界,降服一切妖魔鬼怪!千辛万苦从西藏拉萨滴甘丹寺求来滴,小命儿都差点给搭进去,我是每天进香从不间断,有些东西嘛确实由不得你不信类!金刚请回来妞有(没有)多长时间,我滴身体就渐渐好起来,头发胡子眉毛也都长起来类,可惜这个驼背和瘸腿滴毛病嘛,一直不见好转,不过也妞有(没有)再恶化,现在做生意嘛,我都是一切随缘,只是帮忙过个手赚点手续费,钱哪里有命重要啊!”
郭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看陈拐子茶水没了就赶紧又给满上,他嘬着牙花子恭维道:“啧啧啧!没想到陈老板是个神人呐,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还有别的好东西没?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
陈拐子没理会胖子,抿了口茶水继续发兴:“杭州是个好地方,自古以来风景秀丽,被称作江南佛地,老底子嘛可以说是三步一个佛堂,古刹庙宇多不胜数啊!一直都是富商贵胄集聚滴地方,几百年下来,不知道葬了多少达官贵人,埋下了多少奇珍异宝,要不是政府管滴紧,老早就被挖滴千疮百孔类!你们知不知道,自己住滴地方就是座古时候滴坟山啊?”
“什么?龙井村是坟山?”
郭胖子和沈金三诧异非常,异口同声问道。
“怪不得老子每晚睡觉都觉得特别冷,老陈,你特娘的可别吓唬我!”胖子大嗓门儿,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沈金三朝胖子做了个压低声音的动作说道:“胖子,那是你特么空调温度调太低了,别打岔,听老陈讲完。”
“来来来喝茶嘛,你们听我把话讲完嘛!所谓坐为山龙,向为水龙,龙井村一带坐西向东三面环山,东面入口滴地方就是西湖,水嘛为财,环山嘛可以聚风,古时候滴人认为,这是零堂得水、坐实朝空,难得滴聚财旺丁局嘛,所以一直被当做阴宅宝地,有次我去你们村里头喝茶采风,看见不少雕刻精美滴大青石板都被用来铺路了,那可都是墓里头出来滴好东西,真是可惜滴很呐!”
说着陈拐子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取下上面摆着的一件玉器交到沈金三手里:“金三,你看看这件东西怎么样?”
“嗯!确实好宝贝,不过这件东西非常的温润,不像是刚刚出土的生坑货,应该经人盘戴过了吧!”
沈金三将玉拿在手中不断摩挲,此玉雕刻精美细若凝脂,真叫人爱不释手。
“说滴一点都妞有(没有)错,这件玉器嘛就是龙井村一带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