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ròu_yù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叫懦夫疯狂,和尚还俗,圣人动摇。而世上所有的yù_wàng都可以用来赚钱,比如贪食,比如妒忌,而这ròu_yù也是如此,而经营这生意的场所遍布世界,以前这样,当今如此,而未来也不会改变。在这金陵城里,这行营生中有一句话叫做“城北春闱空钱袋,城南软香销断魂。”
春闱坊是一片小房子,每个房子里坐一个姑娘,恩客们便在这坊间转悠,看上哪个便进去苟合,这些个姑娘每月都要给管事儿交租,而管事每月都要孝敬这金陵一霸——色弥勒。其间的姑娘大都贫苦,生活无依,只得出卖身体,而这里的服务对象都是些光棍儿懒汉,匹夫走卒,虽姑娘姿色不足但价格合理,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便来这儿寻欢作乐。
软香阁那是个大去处,中央搭设舞台,歌姬舞姬,演奏表演终日不停,香烛彩带,古董彩灯随处可见,大堂高低设sān_jí以供观众欣赏,几案软垫均是上好材质,果蔬瓜果四时俱备,后厨炊烟经久不散,二层三层是姑娘们的厢房,当然只要对上眼也是男女的行云布雨之地,莺歌燕舞,娇喘连天。这里可不似春闱坊那般污浊,这里是文人雅士的天堂,是达官富豪的后花园,这里墙面上挂着的是恩客们的丹青,摆放着的是贵客们的礼物,这里的姑娘接客要看心情,当然银子是一切好心情的来源。
这日,软香阁门前来了一群人,手摇纸扇,头配纶巾,腰挂白玉,足蹬革履,身上穿的是丝绸,戴的是黄金,个个唇红齿白好生俊朗。龟公行走多年见识过腰缠万贯的土包子,也遇到过粗布短衣的文曲星,而二者的结合倒是罕见,但今儿个财神爷显灵送上这样一大票买卖,自然好生殷勤招待。
只见那为首的大个头询问道:“今儿个爷几个要挑最好的位子,吃最辣的酒,抱最香的妹子!”
“得,那爷们是来对地方了,这儿啊,您要啥有啥!”
“好,看座吧!”
“得您跟我来!”
龟公引着诸位入座,可那个满脸坏笑的不高兴了,指着龟公的脑袋骂道:“他妈的敢消遣老子!看老子笑眯眯的好说话吗?”
“这,这位爷有什么不妥的尽管提!”
“呵,我大哥不是说了吗,这最好的位子!”
“啊!”
“还敢狡辩!小弟上,给那个不长眼的点儿教训!”
躲到角落里的那个害羞的男孩拎起龟公的领子,便要扇耳光,这时,身后的青年拉住阻止道,“好了,消消气,让那龟孙儿解释一下!”
龟公看到了希望,虽说干这行的常被打也常打人,但更知道的是什么时候装孙子:“爷!爷!咱也是没办法啊,这这最好的位置早被订了,这,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儿啊。”
那青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那只能找打了,小弟……”
那叫做小弟的毫不留情,啪啪两个巴掌扇得龟公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这时全场的气氛顿时凝重了,好多对眼睛朝向这里。而这群人都微微一笑。
“呦,这是谁啊,好大的威风呐!”一个衣着华贵的半老徐娘把玩着罗扇,面带笑容地走近,“怎么,几位莫是喝醉了酒,觉得皮痒痒了,找不痛快来了?”
“这话就严重了,这来这儿的都找乐子来的怎么会不痛快勒?”为首的那人递过两锭银子,笑道。
那‘徐娘‘’笑了笑,拜了个万福道:“这鬼奴才又怎生招惹诸位大爷了?您们呐,别拿他当回事!这狗一般的人物几位爷和他一般见识倒是自降了身份,得有什么事儿啊,您吩咐,咱软香阁要啥有啥!”
青年摇着头一脸不屑道:“嗨!这倒不好办啊!”
‘徐娘’脸色稍有怒容,嗔道:“啊呦,感情这位爷要的是天上的月亮,还是星星呐。您且吩咐,看看老娘拿的出否!”
“呵呵,就刚刚提的条件啊!”
‘徐娘’斥问龟公道:“什么?”
龟公便在其耳边支支吾吾。‘徐娘’听了,摇着头轻笑道:“哈哈哈,得,老娘今天栽在你小子手上了。诸位爷,这凡事儿那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位子被订了也在所难免。不过我啊就倚一倚老,劝你们几位,这儿啊,有些人你不是拿钱能解决的。小心真惹了事儿,走路撞上鬼!”
领头的笑着说道:“这咋咋呼呼的,不坐就不坐嘛,来来来,银子多了还手痒吗?安排哥几个去别处吧。”
“这,这……”龟公犯了难色。
领头的冷笑道:“怎么,这都没办法?”
老鸨子也歪头瞧着,龟公冷汗直冒,哆嗦道:“这,这,这大桌子都被墨公子爷占了,几位爷能否分开坐?”
老鸨子亦是扇了龟公两耳光,而后一脸堆笑道:“几位爷,这,这可真是不好意思,这,要不考虑考虑?”
领头的不耐烦,便打算往外走,这时那个坏笑的忽然说道:“慢点儿,大哥!我要妹子,我要左一个,右一个!”
老鸨子仿佛看到了救星忙道:“有有有!这儿的姑娘呐有的是!来来来稍坐,姑娘呐马上来!”
最终一场闹剧在莺声燕语中化为无形。
为首的便是袁韬箭,坏笑的是笑道人,打人的是罗晨,青年是陈邵华,而秦瑶琚因为是个女孩子,怕被揭穿便一声不吭,只是歪着头看着这群戏精装模作样。
袁韬箭小声问道:“大家都记住目标的相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