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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战役了结得异常顺利,云启帝龙心大悦,御书房密谈一个下午,大将军秦筑被封为常胜候的事情就广为流传了,这不只是一代的荣耀,还是世袭制的荣耀。
由此可见,秦筑颇得帝心关照,秦若白知道之后,就已经能预见自家门槛被踏平的景象,虽说常胜侯只是一个荣誉的象征,可到底是能荫庇后世子弟的功勋,和大将军这个官职是不同的,官职有辞退的一天,常胜候却是能够延续好几代的名号。
秦筑一回府,二姨娘就率先迎了上去,面容娇媚的好像身体肌肤受损的那人不是她一般,“老爷,你可回来了,妾身……”那欲语还休的模样,像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却不知秦筑看着她厚重的粉,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两下,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二姨娘顿时流露出受伤的小表情,秦筑的脸色更加的奇异了几分。
“我有事,你们心意我都知道,且退下吧!”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秦若白,他那娴静温雅的大女儿,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夫人依旧没来,可他这会儿却无比的想见到她。
事实上,江采蓉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过自己的,好像府中的所有事物都与她无关,与未出阁那会相比,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闺女而已。
所以即便是秦筑班师回朝,所有人都去迎接了就她没去,倒不是说对秦筑这种毫无情感可言。而是出去一趟对她而言已经就像跨不过去的坎,最多她也就是感谢佛祖保佑,将秦筑前往战场之后抄写的经书,尽数烧给佛祖。
芙蓉院内供着一尊菩萨,在前堂热闹的对比下,这边显得极为清冷,因着秦筑回归的好事,江采蓉给仆役们皆放了假,唯有小佛堂的烛火闪烁。
秦筑站在芙蓉院的门口,有些愣神的看着清清冷冷的庭院,有多少个年月的夜晚已经没有踏足过这里,他将这边的景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忽然心中有些慌,生怕哪一天江采蓉在他的记忆中也变得模糊。
那个梦里的景象,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无论是那白色的帐幔,还是秦若白跪在灵堂前血泪满面的模样,都叫他有些呼吸不畅快。
那无不是说明江采蓉已经远离他而去,至此以后他真的可能会将她的面容给忘记,亦或是永远只能对着书画而痛苦。
秦筑翻墙的入了庭院,下意识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去,蓦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他便看见,佛堂前跪着的那个瘦弱身影,不用细看他也知道她是在还愿,在许久以前,是他陪着她去寺庙做这种事情。
不知曾几何时,他们的距离便越来越远,形同陌路,却又要互相折磨,他痛恨她不信任他,她怨恨他的背叛,两人相互憎恨,却又无法相互置之不理。
也许他也是有所心虚,怕的就是江采蓉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所以在对方觉得他背叛的时候,他也一句都没有解释,反而顺势为之,坐实了这个罪名。
藕荷色的披风上头翠竹绣纹,倒是清雅怡人,江采蓉跪在垫子上,发髻间不点珠钗,面容清瘦苍白,嘴里喃喃道:“感谢佛祖保佑,让他安全无忧。”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看着她的所作所为,秦筑身形不稳的往外退去,江采蓉心有所感的往外望去,却并未看到任何的人物,只有夜里退散不去的黑暗与寂寥。
站在另一侧墙头的秦若白,远远的看着父亲脚步踉跄的离开,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将二姨娘的事情告知于父亲,若是知道真相,最为伤心的应当也是父亲吧。
但她心里还是有一句特别想说的话:她爹就是个大傻子。
二姨娘这个毒瘤不得不除,杜红月便是她父母之间的那根刺,让二人如鲠在喉,痛苦不堪。
可到底要怎么处理,必须要想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式,不是她逼迫父亲处理二姨娘,而是要让父亲自己主动认为二姨娘非除不可。
本来秦若白就是打算直接告状,可二姨娘跟随父亲这么多年,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对于别人来说,妾可能只是一个物件,可对于子嗣不丰的父亲而言,杜红月到底为父亲生了秦若紫。
到时候来一个功过抵消,斩草不除根,只会春风吹又生。
不过要是让这个所谓的功也变成了过,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抵消的了,唯有率先从秦若紫身上得到这个突破点,才是引出惩戒的理由。
而秦若紫又这么喜欢做死,秦若白觉得自己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耐心的等待,就能够等到那个机会,到时候两两抵消,让二姨娘彻底都无路可走。
翌日,整个将军府中都流传着秦若白舞姿曼妙的小道消息。
听了这样的夸赞,花生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反而语气愤然:“虽说这是事实,可这般流传未免也太过失真了些,各人有各人的眼光,要是到时候不满足一些人的口味,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难听话传出来。”
听到她这样的解释,酥糖也跟着恼怒了,这分明是不怀好意,采用捧杀的方式来害人,到时候她们小姐站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人言可畏,光是来自他人恶意的唾沫都能淹没了秦若白。
秦若白倒是无所谓的很,丝毫不把事情放在心上:“这有什么好气的,如今我父亲风头正盛,不会有人随意寻事。”就算是丞相府的人,搞事情前都得掂量掂量。
“肯定又是二小姐私底下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