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帝如何不懂这种利益之争,可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对方咬定了他不会计较,所以他即便厌恶这自作聪明的辽国大王子,却也得配合着敷衍了事,“朝堂之上,君无戏言,辽国行事准则让朕大开眼界,事情既然已经解决,想必明日使者也愿意安分的签订和约。”
“这是自然。”
祁连寒月很给面子的右掌贴在左心口处,弯腰一礼,以示尊敬。
天和国的众人,收放自如,养气功夫一流,一点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一开始没看明白的套路,后续也明白得差不多了,即便有一瞬来了火气,却也冷笑着压制了下去。
有些事多说无益,要是阴阳怪气反而显得气度狭隘,倒不如冷嗤一声,无声的鄙视对方的自以为是,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偏偏要搞这么一出,祁连寒月得了脸面又如何,他也展现了他的诡计多端以及心胸狭隘。
也许大半的做戏是为了试探,可其中的许多言论,同样是祁连寒月的心里话,侧面表现了他这人低端的一面,就连原本痴迷他这张脸的女子们,都忍不住生出厌烦之心。
对于天和众人而言,祁连寒月这类人,属于过于强势,他的这种所谓能屈能伸不过是厚颜无耻的另一种说法,并且这人野心勃勃,唯有权力能够动摇他的铁石心肠。
秦若白见识了一层连接一层的算计,总觉得自己学到了许多,同样也更加明白了有些包容的无奈,云启帝大度的心气,委实让人叹为观止,老狐狸的耐性太好。
可秦若白感觉到一种违和,总觉得云启帝不该这么好说话,于是最后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云启帝一眼时,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那种无所谓的鄙夷,顿时让她恍然大悟,强硬的恐吓不过是配合祁连寒月的戏码,谁是商人谁是顾客,不到最后可说不得准。
与百里御说的那般,开战之后,西荣国就算和辽国连和那又如何,人多却不是一条心,更加容易出现动摇的状况,二者之间的关系根本经不起考验。
所以祁连寒月这番试探,云启帝早就已经有了确实的结论,不过是必须要过的一道程序,配合对方演出而已,在祁连寒月心里头自满得意之时,必然会暴露了些许本性,这就是云启帝观察未来敌人的一种好机会。
宫宴散场之后,云启帝与常瑾侯一前一后的走在长廊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日的事情。
“事实证明,即使手段意气用事,可也看得出,祁连寒月这人心思狡猾得紧,谁还没年轻过,总想要占上风并不是坏事,反而说明了对方富有攻击性。”常瑾侯啧啧两声,忍不住想起了没有出场的百里御,若是那小子在,必然会让祁连寒月这犊子,即便赢了也会带着满心怄气。
云启帝叹息:“若是越王有他这脑子,朕也就不用培养其他人,奈何朕这大儿子,不仅没脑子,还装了满肚子都是土。”
百里遥再怎么蠢,也只有云启帝自己能够这么埋汰自家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