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燕亦严肃起来,“你肯定她不是关关?”

夏荷这时也明白过来,妍妃叫她过来问崔嬷嬷之事是假,问这窈室林的事才是主要,心思几转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回娘娘的话,关关长得细眉细眼的,是我们那块出了名的美人胚子,纤细瘦小,还很轻,有一年来了台风,她去帮家里收网,接过网没被吹走,她自己先飞了。

这人脸这样圆肯定不是关关,再来奴婢和关关虽说是相邻的两个村,但也听说过她家里的一二事,只奴婢比她晚一批到燕京,可那时候奴婢也是亲眼看见官府的人把关关他们给领走的。

就算宫里伙食比较好,也不至于胖成这样,而且关关她唇角有颗美人痣,这人没有啊!”

白苏燕以指点着案几,问道:“那你可知真正的关关去哪了?”

夏荷苦着脸道:“娘娘您这就为难奴婢了,奴婢与关关在宁城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又不与奴婢是同一批,同这位窈室林就算彼此迎面而来哪里会想到关关的身上去。”

“那关关在村里时,可有什么传闻?”夏荷遭了这趟罪,已经不想再淌浑水了,只管回说不知道,白苏燕无奈,命人将她抬下去。

绿腰道:“娘娘,可要派人去宁城查一查这关关?”

白苏燕颔首道:“要快且此事涉及国事,谨防对方灭口,至于关关,本宫看这人估计是找不到了,将手头的整理成卷宗,呈交给陛下,另外誊抄两份,一份给珝月太后,另一份给温玉夫人,看不看是她的事。”

不得不说,珝月太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六局二十四司被彻查个底朝天,内廷官被换了三分之一,这一动连带着后宫不少妃嫔身边的人都被牵扯进去。

比如谦贵嫔身边的薏仁、赵嫔的芦苇、安贵人的白术及张良娣的玛瑙,出人意料的是一向与世无争的张良娣居然顶撞珝月太后身边的人,死活要保住玛瑙,到让人刮目相看。

“主子,还请不要令老奴为难!”丝绦也算是珝月太后身旁的老人了,在宫中主子那都有几分薄面的,却在张良娣这样一个连是否正统名分都存疑的小辈这碰了一鼻子灰。

张良娣板着一张俏脸,道:“非我难为嬷嬷,若我房里的玛瑙有什么差错,我就算再不舍也知宫规不可违,亲自会将她捆着送去司正司领罚,可现在嬷嬷一句话也不说,就来拿人,是不将我这宗室贵女的名头不放在眼里,还是不将珝月太后她老人家的名声放在眼里?”

赵嫔和张良娣是邻居,她无所谓的让丝绦押走了大宫女芦苇,现在还有心情倚在角落里看张良娣的好戏,嘀咕道:“从前也没发现这张良娣这么能言善辩的。”

丝绦叉手揖礼道:“奴婢怎敢冒犯太后与主子的清誉,太后只是传唤玛瑙过去问几句话,若无错处,自然就会将人放回来。”

张良娣笑道:“我听戏文里说,‘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1,上梁不正下梁歪,既如此,嬷嬷就先把我提了去,我的丫鬟做什么都是我吩咐去的,太后要问什么,我最清楚了!”

“这……”这事本就是要尽力压着,将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无奈丝绦只好道,“也罢,那就劳烦主子和老奴走一趟罢。”

见没热闹看了,赵嫔丢下一句,“是个有情有义的。”便头也不回的归去自己的宫室,也不去瞧芦苇期盼的眼神。

丝绦来雪休宫拿人,自是绕不过穆妃的,听了底下人回报,珊瑚也不禁感叹,“这张良娣平日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对自己人却是以身相护,难得。”

穆妃闭目靠着软枕,讽笑道:“张良娣除了自己这个人、这条命,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护自己人呢?”

眠月殿——

这是张良娣第一次独自拜会珝月太后,怕得冷汗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她双手拢在广袖之中,互相死命地扣着,把皮抠破了,抠出血来也不在意,只希望能转移一点点自己心中的恐惧。

“嫔妾向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万安。”

珝月太后没让她起来,“听闻你对哀家的懿旨有所不满。”

斗大一顶帽子扣在张良娣头上,张良娣伏在地上,喘息粗重,可为了自家里带出来的人,此时此刻万不能软弱,“非也,只是玛瑙是嫔妾从家里带出来的人,若犯了错那就是嫔妾管教不严,也是嫔妾未能尽责,眼瞎带来一个蠢笨的,还要劳烦太后娘娘操心,这都是嫔妾的罪过。

故而,玛瑙之过,嫔妾斗胆请太后娘娘将玛瑙交予嫔妾处置。”

玛瑙在旁哭求道:“请太后娘娘开恩,奴婢虽不知是哪里做错了,但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和我家主子无关,请太后娘娘开恩。”

珝月太后无话,只抬手示意流苏将几张薄纸交予张良娣,“这上面的你且看看,然后告诉哀家,该怎么处置?”

几张薄纸看得张良娣差点昏厥过去,气得她将纸张尽数扔到玛瑙脸上,怒斥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做得都是什么事?我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张家只是空有名头,比不得那些世家贵女,要你小心谨慎,万不能与人生事,否则就立刻打发你回老家去!

而你倒好,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你自己要往别人的套里钻,在家里,我看你还有点小聪明,如今看来,你蠢得连猪都不如!”

玛瑙粗粗浏览了一遍纸上所述,更是泪如泉涌,膝行上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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