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医生惊讶地看了一眼这小姑娘,面色凝重地说道,“手术没问题,但病人还没脱离危险期……必须小心看护,留意观察。”
这时候护士推着全身插满管子的郝红旗从手术室出来,郝欢喜立即扑过去,“爸!”
“这位家属,请冷静点!”那护士见一个姑娘猛地扑来,不由得制止道。
贺瑾安一把拉住郝欢喜,轻声安抚道:“手术很成功,你别瞎操心。”
“可是我爸他……”郝欢喜眼睛红红的,一动不动地盯着病床上的郝红旗,好像一个眨眼她爸就不见了。
贺瑾安并不是不能理解她如此焦虑的原因,眼前的这个女孩,和自己的父亲感情至深。想想看,第一次见面,这小姑娘为了救自己父亲就敢以身试险呢。
由于郝红旗的特殊情况,医院单独安排了一间病房,还有专门的护士看护,医生说,若是郝红旗能挺过最初的二十四小时,那才算真正没有生命危险。
下午三点,田秀雅才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她一个人辗转从菁南转了三趟车才到g市,路上因为冰雪路滑大巴车在公路上滞留了两个小时,田秀雅心急如焚,若不是不认得路,她都想下车自己走了。
“妈!”看到母亲,郝欢喜终于忍不住扑到她怀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傻孩子,哭什么,你爸他……不是还好好的么?”田秀雅抱着女儿,反而心里踏实了很多。
一大清早接到那通病危电话时,她真是魂都吓没了。只是说也奇怪,当她给大丫头打完电话,踏上大巴车时她内心反倒镇定。这一路过来她都把最糟糕的情况想到了,现在……至少情况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一下午病房都显得特别安静。除了护士,郝欢喜和田秀雅都雕像似的坐在凳子上,贺瑾安出去两趟打包带回的粥点,都没动过两口,早就凉透了。
夜幕降临时,病床上的郝红旗终于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
这可把田秀雅和郝欢喜都高兴坏了,“护士,护士!我爸他醒来了!”
母女俩立即挤到床头,跟郝红旗说着话,“爸,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田秀雅也握住丈夫的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红旗……”
郝红旗眼神还有些涣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是看着,嘴巴里张了张,却囫囵着说不出话。
很快医生过来仔细检查过,田秀雅和郝欢喜急于想知道郝红旗是不是彻底脱离危险了,医生解释还需要观察,母女俩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直到深夜,郝红旗的情况一直十分稳定,虽然偶尔会昏睡,但醒来时倒还意识清醒。
三个人不可能都陪在病房里过夜,田秀雅坚持要留下来。实际上自从郝红旗中途醒来过一次,她就一直握着丈夫的手没有松开。郝欢喜也不愿意离开郝红旗太远。贺瑾安不知从哪里借来一床被褥和一个暖手的火炉子,两人依偎着在外面的走廊上过了一夜。
郝欢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贺瑾安不走,她也没办法。
凌晨四点,她终于撑不过睡眠的侵袭,合眼睡着了。
贺瑾安帮她盖好被子,心中微叹一口气,这么执拗的女孩,他亦是头一次见到。
他垂眸,看到胸口那柔软的仿佛小动物一样露出的脑袋,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到,这个看起来早熟的姑娘,还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郝欢喜是被走廊上凌乱的脚步声猛地惊醒的,她还以为是郝红旗出了什么状况,一个激灵站起来,跟了进去,才知是早班护士按时来给病人检查和换药。
“没事,小姑娘,你先去吃早餐吧。”那护士姐姐怜惜这家属就在寒冷的走廊上凑合了一晚,善意地对她笑了笑。
这一笑顿时让郝欢喜心安许多,看护士这游刃轻松的态度,她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郝欢喜转身走出病房,就看到贺瑾安那修长的身影,正迅速地把被褥摊开在长椅上,折成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扑哧”一下,郝欢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贺瑾安微一挑眉,看向她。
咳,郝欢喜忙故作正经,走了过去,道:“我去食堂买吃的,你要带点什么?”
感到她语气轻快,贺瑾安有些意外,他望了一眼病房,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一起吧。”
贺瑾安把被褥和暖手炉还给护士站,那两个活泼可爱的护士姐姐看到他,脸色微红,笑得格外娇羞。
郝欢喜啧啧两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笑了。
外面大雪纷飞,冻得人发抖,走进热气腾腾的食堂,一下子就温暖起来。
贺瑾安买了两碗馄饨,一罐小笼包,还有两杯豆浆。大概是昨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的缘故,一闻到食物的香味,郝欢喜就食指大动,很给力地把自己那份扫的精光,顺便还偷了两口贺瑾安碗里的馄饨。
小馋猫,贺瑾安留意到她的小动作,勾起唇角。
回到病房时,郝红旗已经醒了,主治医生正在给他例行检查,看郝红旗能轻松回答医生的对话,郝欢喜觉得,他的状态应该恢复的不错。
“爸,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冷不冷?”知道郝红旗可以说话了,郝欢喜顿时闲不下来了,坐在床头嘘寒问暖的。
“你爸刚喝了一点粥,你先让他休息下吧。”田秀雅在旁边说。
郝红旗看到大丫头,又看了一眼贺瑾安,有些不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