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回到菁南,田秀雅看到贺瑾安,又是一顿嘘寒问暖,郝欢喜这个伤号反而被她的亲妈给忽略了。
得,自从去年贺瑾安神通广大地借车把伤势严重的郝红旗从g市运回菁南医院后,田秀雅内心就对贺瑾安格外感激,真一点都不把他当外人了。
而贺瑾安呢,明明心机多的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却在田秀雅面前装的格外谦谦君子。郝欢喜看他眉眼温和地回答着田秀雅的问题,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冷冽的目光和冰山美人的形象,心里突然有种被骗的落差是怎么回事。
“那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贺瑾安难得来一次,可每次都是待不到两小时就要走。
田秀雅给他准备了一大袋亲手做的腊味和卤肉,她怜惜贺瑾安一个人远离家乡来到这偏远军区当兵,家里有什么好的吃食都恨不得全部拿出来给他。
“妈,人家在军营有食堂,吃的好着呢。你拿的这些,他还得找人下锅,麻烦。”
田秀雅不乐意了,“食堂吃的是大锅饭那味道能好到哪里去,人家小贺都说最喜欢我做的卤肉了,我都给他炒熟了,只要热热就能吃了,哪里麻烦了。”
说罢她严肃地看着郝欢喜,这闺女今儿怎么净拆她的台呢,于是陈恳地教育她,“你这孩子,人家大老远把你从海城背回来,又要照顾你,又要提行李,多辛苦啊。你没句谢谢就算了,一顿饭净绷着个脸干啥咧。”
又见大丫头没心没肺地坐在凳子上,贺瑾安要走了她都没个表示,一点都不像样子,不由得训道:“还愣坐着干嘛。赶紧的,去,送送你贺叔叔。”
啥?郝欢喜瞪着她妈,但田秀雅那目光好像她敢说个不字就要她好看,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嘟囔着嘴,“我脚还疼着呢。”
“疼啥,蹭点皮就疼了?我家可没这么娇气的闺女。”田秀雅把那鼓囊囊的一大袋吃食塞进她怀里。
郝欢喜欲哭无泪,抱着行头,一拐一拐地走向贺瑾安。
贺瑾安唇角轻杨,看着这丫头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情特别好。
瞅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郝欢喜咬牙切齿,埋汰他道:“请吧,贺叔叔!”
“咳。”贺瑾安摸了摸下巴,朝着依依不舍的田秀雅还有在门口杵着的阿杰欢妮两姐弟挥挥手,这才和郝欢喜并肩往外走去。
刚过拐角,贺瑾安就自然地接过郝欢喜手上的包裹,对她道:“就到这里吧。”
郝欢喜盯着自己的脚,“唔”了一声,就往回走。
“……欢喜。”看她就这样果断的离开了,贺瑾安皱眉,忍不住出声喊住她。
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
熟悉的有些冷冽的气息笼罩下来,那张好看的俊脸凑到郝欢喜跟前。
郝欢喜抬眸,望着他。
四目相对时,她眼神有些闪躲。
贺瑾安轻叹口气,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发丝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郝欢喜呆愣了一下,听到男人柔声道:“下次见,……等我。”
贺瑾安望着面前的女孩,心里竟有着强烈的不舍,他很快把那不安分的情绪压在心底,抽回手,转身离开。
直到那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郝欢喜才有些怅然若失地回到店铺。
请假消失了将近一周,郝欢喜再次回到学校。
不仅卓美姝和石霄很担心她,就连其他同学们都围上来问她去哪里了。因为郝红旗给她请的是病假,郝欢喜只好违心地撒谎说父亲带自己去外地求医了,后来在路上不小心伤了脚,耽搁了两天。
看她确实走路一瘸一拐的,没有谁怀疑她的说辞。
“哎呀,看来人缘太好也不是好事啊。”卓美姝打趣道。
她看出来郝欢喜好像瞒着她什么,不过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既然她不想说,卓美姝可不会那么不识趣。
“咳。”郝欢喜呛到,她听出了卓美姝的话外之意。这死丫头第六感还真是可怕啊。
不过,郝欢喜想,她下次如果要请假,还真的要注意了,毕竟还在学校,她的行为必须受到学生身份的约束。
学校的生活一如既往,郝欢喜因为拿到了上学期的年级第一,还拿到了一百块的奖学金。虽然这金额对于现在的郝欢喜来说真的不多,不过这可是一份极高的荣誉,她还是很欣喜的。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郝红旗。郝欢喜拿到的那张奖状他宝贝似的用胶水贴在卧室,务必能让每个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第一眼都能看到。
田秀雅的制衣店最近突然增加了大量的订单,而且多是要求高级定制且出手阔绰的贵宾,大都来自县政府家属院,或者银行工作的干部家庭。
一开始田秀雅自己还摸不着头脑,后来是一位顾客无意间闲聊起,才得知,原来是县委的书记夫人推荐她们过来的。
说到书记,郝欢喜只能联想到一个人,沈君锡。
“……她上次来店里要做衣服,我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还费心帮我们做宣传,真是托她的福了。”田秀雅感激地说道。
郝欢喜亦是吃惊,她想起那次去医院里探望时,那个举止温柔娴静淡雅的女子……
“红旗,你说,咱们是不是要登门表示表示啊?”田秀雅是个知恩图报的,而且沈君锡又在丈夫住院期间亲自探望,那沈君锡是什么身份呢,那可是一个县城的书记呀,对他们一家如此关怀备至,她怎么能一味地承别人的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