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龚培元有点做贼心虚,担心一进门就被抓,但他知道,一旦被军统发现他是鼹鼠的话,那他就是三头六臂,神行太保也难以逃脱,但如果他就此悄悄溜走,神秘失踪的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了他就是致使宫泽突发急病的罪魁祸首,从而促使局座对他进行捉拿缉捕,有可能他的身份就此暴露无遗,而且久保由美希望由他跟宫泽建立的这条情报通道也就此夭折,所以龚培元只能心存侥幸,希望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不会引起军统那些人的怀疑,于是他硬着头皮朝总部走去。
这就是他们这些做鼹鼠的人之悲哀,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暴露了,随之被捕了,被暗杀了,有可能是自身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同伴的原因,所以一直生活在心惊胆战的状态下,常常会神经过敏,草木皆兵,犹如惊弓之鸟。
龚培元回到军统总部之后,发现一切都很平静,并未发现有那种异常的目光注视着他,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一切如常,是自己多虑了。
龚培元回到自己的那间专用厨房,随后便开始生火煮饭,今天的晚餐他打算给宫泽做一份寿司。
正当龚培元专心致志地做寿司之际,忽然他隐隐约约听见有婴儿的哭声传来,不觉一惊。在军统总部大楼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龚培元马上意识到一定是仓田所说的那支别动队把宫泽的儿子幸太郎从香港带回了重庆总部,那么刚才进门时遇到的局座专车上坐的那些人有可能就是别动队的队员,他们是功臣,自然会得到特别礼遇,才有资格坐局座的专车。
龚培元的内心不由得狂跳不已,甚至有些后怕,幸亏他们先别动队一步,把宫泽带去见那个假幸太郎了,让宫泽误以为那个男婴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自己的亲骨肉,否则晚一步的话,让宫泽先见到了真的幸太郎,那他们的如意算盘就完全落空了;也幸亏久保由美事先告诉宫泽别动队可能会使李代桃僵之计,把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儿当作幸太郎送到他手上,因而宫泽真一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在心理上会对这个真幸太郎产生排斥情绪,而相信上午见到的那个男婴才是亲儿子,而现在别动队送来的应该是个假儿子。
龚培元打算待会儿趁着送晚餐的机会再次见一见宫泽,看看他目前的状态以及是否已经将久保由美交给他的那份假情报告知了重庆方面。
而此时,凌云鹏等人已经来到了局座安排的招待所,这个招待所的条件并不亚于贵宾楼,工作人员见凌云鹏一行人来了,立马笑脸相迎,将他们带到安排好的房间,看来局座事先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
阿辉望了望这儿的环境,觉得还不错。这是一间套房,外面是客厅,放着一套沙发和一张西式餐桌,餐桌上还放了一只果盘,里面装了一些新鲜的水果,阿辉从餐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然后边吃边朝里面走去,里面的房间也挺宽敞的,放着又大又软的四张床,房间里还有一张宽大的书桌。
阿辉转了一圈,点点头说道:“这儿跟贵宾楼比起来也不差,我就知道局座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既然差不多,何必多此一举,搬来搬去的?老大,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局座的意思?”
傅星瀚想向凌云鹏问个究竟,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忽然搬离了原先的贵宾楼,可回头一看,凌云鹏已经倚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嘘,别把老大吵醒了,我们刚才还打了个盹,老大可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你们安静一点,让老大好好睡会儿,住哪儿不都一样?”秦守义见凌云鹏已经累得支撑不住了,赶紧让那两个闭嘴。
傅星瀚和阿辉见状,都知趣地走进房间里去了。
“你吃苹果就吃苹果,干嘛吧唧嘴,别把老大给吧唧醒了。”傅星瀚一把将阿辉嘴里的苹果夺了下来:“别吃了。”
“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阿辉耸了耸肩,把半个苹果扔进垃圾桶里,从皮箱里拿出那两本从广州带来的电影画报,躲一边翻画报去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轻声问傅星瀚:“戏痴,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那辆福特车啊?”
“我打算把那辆福特车拍张照片寄给这个大明星,并且告诉他,车在重庆军统总部内,让他自己来取。”傅星瀚呵呵一笑。
“你可真够损的。”阿辉扬了扬眉毛。
“走,哪吒,我们找阿芳聊聊去,也许老大把我们为什么搬家的原因告诉了阿芳。”傅星瀚朝秦守义招了招手。
“我也去。”阿辉连忙放下画报,跟着傅星瀚,去隔壁找罗小芳了。
傅星瀚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阿芳,我们几个找你聊聊天。”
罗小芳把房门打开,见是傅星瀚三人,便笑着请他们进来,但却没见着凌云鹏:“咦,凌哥呢?”
“他累了,睡着了。”秦守义回了一句。
“凌哥确实很累,这一路就数他最操心,我看见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在硬撑着,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罗小芳心疼地说道。
“老大就是这么个人,凡是都要亲力亲为,不累才怪呢!”傅星瀚了解凌云鹏的性格,凡事都力求周到,细致,完美,这样性格的人往往劳心劳力。
“要不是老大一直在劳心劳力,我们几个能带着幸太郎这么个小东西这么顺利地闯过一关又一关,安全抵达这儿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秦守义又跟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