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敌人相信这份假名单的真实性,为父试图以命相搏来挖出组织内的叛徒,为父不惜激怒敌人被施以酷刑以博取他们的信任,因而为父被灌了辣椒水,饱受五脏俱焚之痛,嗓子也已被灼伤,但为父明白这是为了获取他们信任而必须付出的代价,无法逃避,亦无怨无悔。
唐崇信和龚培元二人想出一计,在一间装有窃听器的单人牢房里让为父与杜怀志见面,让杜怀志前来获取为父的信任,从而想得到更多的秘密,但为父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将计就计,反诬杜怀志手里有电台,密码本和百人党员名单,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为父为了蒙蔽敌人而杜撰出来的,但这些重磅炸弹引起了唐崇信和龚培元对杜怀志的怀疑,随后杜怀志被带进了刑讯室进行拷问,因用刑过重而一命呜呼,为父终于借敌人之手为我党铲除了叛徒,为那些被杜怀志出卖的三十二位遇害的同志报了仇。
唐崇信和龚培元因为我所提供的假情报而疲于奔命,然一无所获,因而他们开始怀疑为父所提供的情报的准确性,最后被他们识破了那十二人的名单,因而他们恼羞成怒,炮制了这份脱党声明和审讯笔录,随后在各大报纸登载,逼迫为父背弃信仰,拱手而降。
为父万没想到敌人会如此卑劣无耻,为父并不畏死,生前磊落,死有何惧?为父一生清清白白,然现在污秽满身,百口莫辩,为父一生尊崇忠信节义,然现在却被诬为背信弃义,不忠不义的宵小之徒。呜呼哀哉,痛心疾首。天地昭昭,当还我清白,乾坤朗朗,当明我心志。
人生百年,终有一死,为父为信仰而死,死得其所,他日为父与你娘在地下相见,亦是一件快事,你俩切莫太过悲伤。
麟儿,凤儿,虽然你们还很年幼,但记住:少年有志天地宽,鸿鹄飞自天际来。你们须敏而好学,执事当敬,与人当忠。
你们要谨记,你俩是共产党人的后人,故望你们坚强乐观,百折不挠,做个顶天立地,大写的人!
父字于淞沪警备司令部狱中所书
读罢,康钧儒和谭鸿铭二人竟泪流不止,心潮澎湃不已,彭若飞那颗拳拳赤子之心跃然纸上。
“钧儒,若飞的这封信已经说得很明了了,那些确确实实是敌人为了逼迫他而捏造的假声明,我们要找到那份真实的审讯笔录来揭露敌人的谎言和阴谋,你知道吗,敌人这招有多狠,我得到消息,我党有不少同志竟然相信了报纸上所刊登的这些内容,对彭若飞同志口诛笔伐,有的把若飞同志视为大叛徒,甚至想要置若飞同志于死地而后快,还有些同志感到心灰意冷,对我们的革命事业产生了动摇情绪。
所以我们要尽快将真相揭开,还若飞同志以清白,我们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我们更不能让我们自己的同志蒙冤含屈,让他们流血又流泪。”谭鸿铭饱含泪水对康钧儒说道。
“老谭,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那份审讯记录弄到手,来证明若飞的清白。”
“这封信也是很好的佐证材料,我把它拍下来,转呈给中央,以便肃清党内的流言蜚语。”
谭鸿铭说完,拿出一架微型相机,然后将这份饱含着血泪的情真意切的《与儿书》一一拍摄下来。
拍完照之后,康钧儒将这封长信折叠好,再装入信封,用胶水粘起来:“这封信我要保存好,交给云麟。让他明白他的父亲是一位浩然正气的奇男子,他应该为他父亲感到骄傲。”
“对,钧儒,一定要将此信完好无损地交给云麟。”
“老谭,那以后我与你的联系还是沿用以前若飞的方式,是吗?”
“对,这个联络方式目前来说还是很安全的,那个伙计是我的助手,叫罗晨,年纪不大,但也有两年党龄了,你尽管放心吧。钧儒,这次你重返上海滩,我们这个组织又可以起死回生了,我们又可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
“嗯,老谭,你我一起携手,在上海滩大展拳脚,斩妖除魔。”康钧儒和谭鸿铭二人双手紧紧相握。
曾经同生共死的同袍又要一起携手同行,并肩战斗了。
康钧儒回到寓所之后,反复思量该如何获取那份真正的彭若飞审讯笔录,他从韩牧师那儿得知了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医务科科长上官谦就是那个送信之人,对若飞的境遇深表同情,觉得这是个契机,也许可以从上官谦那里得到获取审讯笔录机会。
康钧儒决定与韩牧师电话联系一下,跟他商议如何能与上官谦见上一面。于是康钧儒拿起电话,拨通了卿恩堂韩牧师的电话。
“韩牧师吗,你好,我是康明德,我有一事想同你商议。”
“请问康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韩牧师,你上次告诉我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上官谦冒着风险把若飞的信交与你,请问你有没有他的联络方式?”
“哦,你想找上官先生,是吗?我这儿有他家里的电话。”韩牧师随即找出那天上官谦给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康钧儒。
“好的,谢谢你,韩牧师。”康钧儒将电话号码记在脑海里了。
“不用客气,主会保佑你的,祝你一切顺利,阿门。”
康钧儒得到了上官谦的电话号码之后,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上官谦如果不值班的话,现在应该在家,于是便拨打了这个电话号码。
此时正在家里研习医书的上官谦忽然听见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