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钧儒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唐司令是在怀疑我跟共党有瓜葛,是吧?”
“康老板,如果这事牵扯到共党的话,那就不是纯粹的商业机密了,我是有权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的。”唐崇信正色道。
“既然唐司令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不错,我的这笔生意确实是跟共党做的。不过你说共党已经获取了大批粮食,这恐怕是在诓我吧!”康钧儒索性豁出去了,毫不含糊地承认与共党有生意往来,但是他估算了一下时间,不相信唐崇信这么快就得知这批粮食的下落。
唐崇信的那条信息确实是自己杜撰的,目的是想要诈康钧儒,没想到康钧儒立刻识破了他的伎俩,这让他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尹修文一听,一脸惊讶,他望着眼前的康钧儒,觉得像是一个陌生人。唐崇信没想到康钧儒居然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他跟共党之间有牵连。而张孝波也惊讶地望着康钧儒,他也没想到康钧儒会向唐崇信坦陈跟我党有生意往来。
“康老板,你这话不是在说笑吧?你居然在跟共党做生意?”康钧儒的回答着实出乎唐崇信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康钧儒会百般狡赖,否认与共党有牵连,没想到康钧儒竟然毫无隐瞒地就承认此事了。
“唐司令,在商言商,有钱可赚,有利可图便是商人的原则,我作为一名商人,跟谁做生意不是做?共党出价高,做生意爽快,不拖泥带水,不附加条件,又不毁约,我当然选择跟他们做。这样我资金风险低,回笼快,何乐而不为?”康钧儒此时彰显着商人的本色,理直气壮地回答唐崇信。
“钧儒,看来你只有商业头脑,却缺乏政治头脑,你怎么能跟共党做生意呢,让这些共党分子吃饱了饭,跟政府作对?”尹修文摇头叹气着,他没想到康钧儒几乎倾其所有,全部购买了粮食,最后却把粮食全都卖给了共党。
“修文兄,坊间有句话叫天下谁人不通共,党国的钱是钱,共党的钱就不是钱啦?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有钱赚就行了,管它是来自何方。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风险与机遇同在,不冒风险怎会财源滚滚?”康钧儒干脆把自己装扮成一副唯利是图的奸商模样。
“康老板,你说这话可是要获罪的,共党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你这可是资敌行为。”唐崇信见康钧儒摆出一副只讲利益,不顾立场,黑白不分的模样,很是恼火,便出言恐吓道。
“唐司令,目前可是国共合作,共御外患,你这话就不怕被视为破坏抗日统一大业的言论?”康钧儒毫不让步,争锋相对。
唐崇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他的话被康钧儒抓住了话柄,于是换了个话题,冷冷地问道:“那个与你有生意往来的共党分子叫什么?”
“唐司令这是在审问我吗?”康钧儒不屑地望了唐崇信一眼。
唐崇信脸一沉:“康老板,你这个态度可不太好,就你刚才所说的,我完全有理由把你请到我们淞沪警备司令部去。”
“唐司令是在威胁我啰?资敌,如果说我资敌的话,那我资敌赚来的钱可都给那些军政大佬们分红了,这些年来,他们从中捞走了多少好处、油水,这些我都是有记录的,唐司令是不是觉得那些大佬们全都在资敌?”康钧儒索性撕破脸面,亮出底牌,好让唐崇信知难而退。
尹修文一听,神情紧张,这些年来他从康钧儒那儿拿走了多少花花绿绿的票子,如果说这些票子都是资敌而来的,那他也等于是参与资敌了,而且康钧儒那儿都有记录,要是跟康钧儒撕破脸皮的话,一旦康钧儒恼羞成怒,把这些账本都公之于众,那他头上这顶乌纱帽肯定会丢了,说不定连这条老命也一起丢了,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康钧儒把那些账本公之于世。
“两位请息怒,唐司令,依我看呢,钧儒只是一味求财,未必想要跟那些共党分子有什么瓜葛。“尹修文连忙出来打圆场,先稳住唐崇信,让他对康钧儒网开一面,只要康钧儒安全了,那他和他的那些大佬们也就安全了。
随后尹修文又转向康钧儒:”钧儒啊,不是哥哥说你啊,做生意赚钱固然重要,但一定要有原则,什么生意可做,什么生意不可做一定要心里有杆秤,宁可少赚钱,不赚钱,也不能触碰底线,赚钱事小,守法事大。”
康钧儒见尹修文出面打圆场了,便顺着梯子下来了,毕竟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容易擦枪走火,于是平复一下心情,面带愧意地望了望尹修文:“修文兄,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下次我注意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来来来,时间不早了,我在紫云坊已经订好了位置,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吧,边吃边聊,边吃边聊。”尹修文打着哈哈。
“好吧,客随主便。”唐崇信笑着朝尹修文点点头,康钧儒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他自然不会就此罢手。
“好吧,修文兄,那就叨扰了。”康钧儒朝尹修文拱了拱手。
“钧儒啊,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你我之间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尹修文嗔怪了一句:”你和孝波一起上我的车吧,你那辆道奇车就停在这儿吧。”
“行啊,修文兄,就听你的安排。”
于是,一行人便离开工部局,康钧儒和张孝波坐上了尹修文的别克车,朝紫云坊酒家而去。
在别克车上,尹修文迫不及待地询问康钧儒:“钧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