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信向龚培元示意了一下,龚培元吩咐手下把火盆作为证物拿走,随后命令士兵对宏利商行进行地毯式搜查。
然而搜查了大半天,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唐崇信和龚培元,包括尹修文都不免有些失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堆灰烬,也许那里面才蕴藏着康钧儒不为人知的秘密。
忽然,有个手下急匆匆地来到龚培元的面前:“报告处长,那里的一堵墙像是空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打开那堵墙的机关。”
龚培元一听,与唐崇信相视一笑,连忙来到了那堵墙面前,用手敲了敲,声音果然不同。他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墙上有一幅莫奈的《日出》油画,便仔细端详起来。
“去,把这幅画取下来。”龚培元的第六感让他觉得这幅油画有问题。
这名手下连忙招呼一个同伴一起取画,可这画框像是被钉在了墙上,纹丝不动。
“机关肯定就在这幅画里。”龚培元语气十分肯定。
龚培元说完,便走到油画前,用手捶打着油画,没发现异常,再摸了摸画框,忽然发现画框上有一处是活动的,用手往里摁了摁,旁边的白墙居然打开了。
龚培元兴奋异常,与唐崇信一起步入密室中,密室里还有一间暗室,龚培元吩咐手下小心翼翼地将暗室内的所有东西包裹好拿出来。
唐崇信望了望这间密室,里面的文件柜里空空如也,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康钧儒已经把重要文件都付之一炬了,唉,可惜了。”
唐崇信再次环顾了一下密室四周,看见桌上有一叠诸子百家的书籍,便随手拿起一本《史记》翻了翻,忽然一张照片从书中掉落下来。
龚培元赶紧将照片拾起,仔细看了看:“司令,这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
随即龚培元将照片递给唐崇信。
这张照片就是当年云麟考入军校时,在南京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门口拍的,这么多年来,云麟几乎没有拍过什么照片,只有这一张入军校时拍的照片,康钧儒一直珍藏着,有时他想云麟时,就会去密室,拿出这张照片看上一眼,心里便觉得舒坦一些。
唐崇信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看上去确实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两人眉头紧蹙,望着照片上的年轻人苦思冥想。
“彭若飞。”龚培元和唐崇信几乎同时从脑海中挖掘出来尘封多年的回忆。
“这是彭若飞年轻时候的照片吗?”龚培元问道。
唐崇信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彭若飞年轻时这南京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还没成立呢,这应该是他的儿子。”
“对对对,当年彭若飞确实有个还未成年的儿子。”龚培元对这一发现欣喜若狂。
“这彭若飞儿子的照片在康钧儒的密室里,这里面确实值得玩味,我听说康钧儒把他外甥过继后当儿子,该不会是个烟雾弹,真实情况应该是他把彭若飞的儿子收为了养子。”唐崇信说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司令果然目光如炬,看来这康钧儒确实是条共党的大鱼。”龚培元不失时机地奉承了一句。
“走,回司令部去。”唐崇信得意地挥了挥手,一行人随即离开了宏利商行。
回到司令部之后,龚培元将那一堆灰烬交给了技术科,连夜进行分析还原,最后终于拼凑还原出了几段文字。
龚培元拿到技术科交给他的还原文稿后,仔细看了看,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随后把这个宝贝送交到了唐崇信的手里。
“司令,你看,这是技术科刚还原出来的。“龚培元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唐崇信接过来看了看,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惊喜,他轻声念道:”近期投降派的言论甚嚣尘上,为了打击这股势力,积极宣传抗日,各地党组织可采取各类有效行动,对那些亲日派给予严惩;今年冬季北方异常寒冷,各部队普遍棉衣短缺,故命你部积极筹措棉纱,以确保我军将士安然过冬;目前战事吃紧,我方伤亡严重,前线部队缺医少药,故命你部尽快筹措多息磺胺等消炎药物,以及药棉,纱布等物资。“
”司令,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康钧儒果真是条大鱼。他应该就是金翊轩的上级,上海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龚培元喜不自胜。
”是啊,要说这个康钧儒是个纯粹的商人,打死我都不信。十年前,我们抓住了时任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彭若飞,没想到十年后又抓住了现任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康钧儒,培元啊,我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唐崇信得意洋洋地说道。
”可当初那个彭若飞是个软硬不吃的顽固分子,而且还设计借刀杀人,让我把投诚过来的杜怀志给除掉了,让我无形中充当了共党的杀手,除掉了他们的叛徒,这件事,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我居然被一个阶下囚操控戏弄,玩于股掌之间。“龚培元至今对自己被彭若飞利用而恼恨不已:”但愿这个康钧儒能够容易对付一点。“
唐崇信拍了拍龚培元的肩膀,笑着宽慰道:”培元,像彭若飞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你真以为共党是刀枪不入,铁板一块?就算是彭若飞也是有其软肋的,他最看中的就是他的一世清誉,当初我们把他的供词作为他叛党投敌的铁证,他不是气急败坏,以绝食抗议吗?尽管后来被共党搞清楚之后平反了,但这影响,这声势已经造出去了,何况他身陷牢狱,怎么可能知道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