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对何晓光的保护,对军统刺杀的防范,加藤特地给何晓光配备了一辆汽车,进进出出由大岛开车,吉野等三人护送,这些人得知何晓光已经荣升为副组长,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后,对何晓光的态度也由原先的趾高气扬变成俯首帖耳,每次上车前,吉野都殷勤地为何晓光拉开车门。
这些变化当然没有逃脱齐恒的眼睛,通过这几个日本人对何晓光前倨后恭的态度变化,便可断定何晓光已经获得了加藤的信任。他们的这枚楔子终于成功地钉入了特高课。
在福开森路的别墅内,赵锦文接到齐恒的电话,他将何晓光的近况告诉了赵锦文,赵锦文听后甚感欣慰,随即把这好消息转告了身旁的凌云鹏。
“云鹏,要没有你当初的决断,恐怕我们今天也就少了这枚棋子了。”赵锦文感慨当初凌云鹏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对何晓光法外施恩,现在看来,当初凌云鹏判断是对的,何晓光并非心甘情愿当汉奸,只要军统高抬贵手,给予机会,他还是能够悔过自新,成为我方的一把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
“老师,我是觉得何晓光罪不至死,网开一面反而能让他感恩戴德,痛改前非。”
“是啊,我是得从何晓光这件事上吸取点教训。”赵锦文朝凌云鹏笑了笑,他们师生二人感情甚笃,所以赵锦文并不觉得在凌云鹏面前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有失面子。
“哦,对了,老师,何晓光的家人都接来了吗?”凌云鹏突然想起那日赵锦文向何晓光许诺了,那晚他也在场,亲耳所闻赵锦文给予何晓光的保证。
“放心吧,云鹏,何晓光的家人我都已经安置好了,等过阵子,找个机会,让他们见个面,这样可以让何晓光吃颗定心丸。”赵锦文知道何晓光的家人是他拿捏何晓光的关键所在,所以也不敢怠慢,派人将何晓光的家人接到上海之后,便安排在一处安全屋内,并且有专人进行照顾。名为保护,实则是控制,他们无法自由出入安全屋,一日三餐都有专人伺候。
凌云鹏听后,点点头,赵锦文对下属还是很关心爱护的,虽然他也清楚这是赵锦文的驭人手段,不过只要目的达到了,动机是否良善只能另说了。
“哦,云鹏,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运送军火一事,这事齐恒跟你说了吧?”
赵锦文原本不想让凌云鹏参与运送军火一事,他觉得凌云鹏这阵子太累了,该好好歇歇了,再说,齐恒的行动队已经往返重庆多次,顺利地将十几车紧俏物资给首脑送去,受到局座的夸奖,原本他打算继续沿用老办法,走陆路运送军火,但仔细一想,这样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改走水路却又障碍重重,这个棘手的事情,让赵锦文想了足足一周,还是毫无头绪,于是,他决定还是把这事告诉凌云鹏吧,毕竟凌云鹏的脑子活络,鬼点子多,许多难题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凌云鹏点点头“我知道一点儿,老齐说,你这次想改走水路。”
赵锦文点点头“是啊,走陆路风险太大,虽然前几次齐恒他们运送那些紧俏物资都很顺利,但那些毕竟只是民用物资而已,所谓qiāng声一响,黄金万两,有多少人想要在这场战争中大发横财,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佬们,更是削减脑袋钻进钱眼里去了,他们才不管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其实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世人皆知,古今中外无不例外,日本人军部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将重臣中间的蛀虫也不在少数,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伪造了一份板垣的信笺,作为过关的护身符。“
”老师,你这一招还真管用,齐恒他们这几次都是一路大开绿灯,畅通无阻。“
”因为运送的都是些民用物资,而且齐恒过关卡时,多多少少也都打点一下沿途的哨兵,所以还算是一路顺利,但这次运送的毕竟是军火,就算是日本军部那些大佬也不敢置军部禁令于不顾,铤而走险,以身试法。所以我担心如果还走陆路的话,可能会碰到麻烦,因为走陆路要过的关卡多,你不可能每个关卡都遇到那几张老面孔,塞点钱打发了,都说小鬼难缠,要是真遇到哪个不长眼的,非要开箱验货,你也不能横加阻拦,可那样的话就全都穿帮了,这事要是被捅到上面去,那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顺藤摸瓜,这样一来,我们那个隆昌五金厂肯定会暴露,说不定我们上海站也会命悬一线。”赵锦文将自己的担心毫不隐讳地告诉了凌云鹏。
凌云鹏听后,也频频点头“您的担心是对的,这件事确实不能等闲视之,否则非但没帮到重庆,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是啊,所以我想走水路,从上海到重庆,这一路上如果说会遇到麻烦的话,无非就是日本人的巡逻艇,就算是登船检查,货船上隐藏的地方总比货车要多些吧,比如甲板内的夹层,仓室,把军火分散藏在这些地方应该能够蒙混过关的吧,而且货船运载量比货车大多了,货船一次所运送的军火是货车的十多倍。这样我们的风险也就更小了。”
“这想法不错,不过,老师,你手上有没有现成的货船啊?”凌云鹏也觉得走水路要比走陆路安全得多,但关键是得有货船,否则一切免谈。
“要是有现成的货船,我今天就不叫你来了。我们上海站只有几条乌篷船和拖船,短途,量少或许还凑合,跑长途可就望江兴叹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