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你可以去问易泽然。”萧落往角落里靠了靠,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蜷缩在石头下的孩子,他正熟睡着,一张脸满是灰扑扑的泥土,但没有什么明显伤痕。
悬在喉咙口的那口气总算吐出来了,萧落转头看着逐渐逼近的黎菁,曾经她也是真的敬佩过这个女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最好的学校,取得最好的成绩,还在商场厮杀出一片天地。
她太优秀了,优秀到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再出现一点偏差,很不凑巧,萧落成了刺在她心口的那根针。
输给蒋玉筱,她还可以勉强安慰自己,毕竟蒋玉筱的容貌家世都远高于她,可萧落凭什么呢?就凭那副柔柔弱弱的可怜样?
呵,她黎菁最看不起的就是攀关系找捷径的小人!
火光照亮她的匕首,恶毒的脸颊映照在白色的刀锋间,黎菁眼角带了抹笑,“问易泽然?袁牧那个蠢东西的教训还不够吗?我可不想再跟那个男人打交道,有你……就够了。”
萧落抬眸望着山洞外透出的白色光斑,似乎有风,吹得树影摇晃,那光斑也不听地闪动,晃了人眼。
黎菁已经走到她面前,弯腰,锋利的刀片抵在她的脸颊,萧落的面部肌肉明显紧绷。
“是不是以为我会把你杀了?不会的。”黎菁轻笑出声,“我要让你活着……这片山林可大着呢,我要让你跟我一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是吗?”萧落跟着她笑,“可是你恐怕不能如愿了。”
她语气嚣张,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
黎菁愣了一下,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胳膊打落了她的匕首,同时弓起身子狠狠地撞上她的胸口,她心中大骇,后退一步,转头向男人呼救,目光错落,她看到了站在山洞口高高瘦瘦的易泽然。
他比以前看起来要成熟许多,眉眼间气质也更加犀利,仅对视了一秒钟,她心中所有的防线全都被击溃,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倒下。
心底残留的那股傲气让她站得笔直,跟着她一路逃亡的男人正倒在易泽然脚下,破旧的白衬衣拖在石块上留下细长的布条,男人圆睁着眼向她呼救,她笑了,连自救都不能的人又怎么去救别人?
萧落大步奔向易泽然,走到山洞口被石块磕碰了一下,吓得易泽然上前一步将人揽入怀抱。
坚实有力的胳膊环上腰肢的那一刻就如同攀上墙壁的藤蔓,力量不断收紧,直到女人严严实实的落进胸膛,他的心依旧跳得很快,像是被无数虫蚁啃咬,又疼又痒。
黎菁一屁股坐在地面,大笑不止,眼中闪着疯狂又痛苦的光芒。
她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萧落回头,脸上还是那种令她憎恨的平静,“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但是,这权利要建立在道德和法律的基础上。”
她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易泽然喜欢你,或者喜欢随便哪一个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我不会要。”
黎菁冷笑,“愿赌服输,决定走到这一步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宋博远过来把睡在角落的孩子抱了起来,他似乎摔了一跤,额角有块青紫的痕迹,脸蛋上也是石头咯出的红痕。
黎菁也被两个黑衣男人围了起来,她并不打算挣扎,只泪眼朦胧地看着易泽然,眼中全是不甘心。
易泽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脸上情绪复杂,“我从未想过赶尽杀绝,黎小姐,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很遗憾,但有些事情的确不是我做的。”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你的合作案,你的工作,还有某些照片……我想你恨错了人。”
黎菁如遭雷击,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良久,嘴唇蠕动,吐不出一个字来。
两个保镖沉默地把她往闪动外面拖,阳光落到脸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喊叫起来,“是袁牧!是他害了我!是他害了我啊!”
易泽然沉默,安静地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脸色阴沉沉的。
萧落脊背一阵发凉,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说话时声音都是抖的,“袁牧呢?”
“死了。”易泽然抬头,目光犀利,“他从山崖跌落,尸体三天前被警察找到,身份信息已经得到确认。”
萧落心里沉沉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闪过袁牧疯狂又嚣张的脸,“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黎菁在这里?”
易泽然伸手把她拉到跟前,两人像连体虫一样慢慢走到山洞外。
天晴了,阳光照得人险些睁不开眼睛,萧落眯起眼睛望着林霏间破碎的阳光,脸色依旧是不正常的白。
山洞里,黎菁的匕首抵上她的皮肤时她还没感觉到害怕,看到阳光的那一刻,恐惧的情绪像黑暗里滋生的病毒疯狂蔓延,她眨了下眼睛,强压下胸口沉闷的情绪。
易泽然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在耳侧,“准确来说,是她知道你到了这里。”
“抱歉,落落,让你面对这么危险的情况。”
萧落松了口气,心情却怎么都无法轻松,“先回去吧。”
易泽然拉住她的胳膊,神色有些懊恼,“你生气了。”
“我只是在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孩子的事情。”萧落的目光闪烁,“我刚答应他们留在这里教学,转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是因为这个,落落,不要瞒我。”
萧落猛地停住脚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