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热泪盈眶的王叔叔就猛地一拍我的肩膀,感激地冲我连连点头。
我自然不敢托大,连忙躬身逊谢,略作沉『吟』之后便接着开口道:“这冲身的邪物虽无十分的本事,但它选择冲身的时机却分外歹毒。它趁着刘阿姨孕后体虚无力之时,大肆攻击阿姨的命火,进而一步步蚕食她的生机,一旦迁延时日,势必遗留后患。”
说到这里,我轻轻咳嗽一下:“只因小侄日前身在山东,未能当面亲诊确定病灶,唯恐这血斑不愈之症乃是阴邪侵体引起,故而特意嘱咐叔叔您用祛风散邪的大黄煮水给阿姨擦洗患处,实是打算万一不幸料中,也可暂时解表,以免贻误阿姨的病情。然欲根治此邪,尚需其它温阳补气之『药』配合内服,方能见功。可是这些内服的祛邪散毒之物,如朱砂、石雄、硝磺等物皆为『药』『性』猛烈的虎狼之『药』,向来为孕『妇』所忌若直接内服,虽能根治病灶,腹内胎儿却难以保全。因此小侄思忖再三,才想到以布衣假人为饵引蛇出洞,之后再用蒐草配合昆嵛灵泉之水,诱使邪物对冲互耗,以便在阿姨体外散邪见功。那冲身侵体的邪物既已被小侄干净利落得化去,刘阿姨身上的血斑也就成了无本之木,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我这一番话说完,席间众人均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连带看向我的神态也越发恭敬起来。
我不禁有些自得,心说眼下可是个留下好印象的绝佳机会,必须抓紧时机巩固巩固,于是再度开口道:“小侄此番往来山东奔波,一路甚是劳碌王哥几位,可以说没有王哥他们的辛劳付出,这次给刘阿姨驱邪治病就不会如此顺利,真是十分感谢诸位叔伯兄弟的大力支持。不怕诸位见笑,小侄这人素来嘴笨口拙,那些谦敬之辞就不多说了,这里仅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说完,我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这清茶刚一入喉,我登时就是热泪盈眶:我去!这是哪个服务员给续的茶?刚才那壶温的呢?这杯也太烫了!
我好悬才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赶忙抬起袖子一拭眼底,趁机冲王叔叔他们一亮杯底。
见我言辞恳切,这眼角还隐隐含泪,席上众人还以为我这下是动了真感情,个个都是不错口宣称真不敢当,接着就纷纷举盏作陪。
等这杯盏一放,很是有几人同我一样抹起泪来嗯,她们一定是被我情真意切的样子感动了,一定是这样的。
我正自鸣得计,就听到急『性』子的赵叔叔再度发问道:“我大侄子用『药』真是神了,叔叔我今天真是跟着贤侄大开了一回眼界。只不过叔叔我是大老粗一个,在这文绉绉的话语上实在是有些来不得,贤侄能否再给叔叔解释一下,这方才话里的诱邪对冲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赵叔叔您言重了,这诱邪对冲之术并非小侄原创,而源自于古时军阵『操』演中的对搏之法。”
要知道古时往来通讯的手段极端落后,并没有后世电报、步话机之类的先进通讯工具的辅助。
在这种情形下,军阵之中的军将士卒间如何及时正确沟通交流,一直是困扰统帅的大问题。
若不能及时正确的沟通,该左的时候往右,该前的时候向后,势必导致军阵中的兵卒前后冲突挤做一团,如何能使其行动整齐划一,做到上行下效如臂使指?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军统帅不得不单独在军队中设立这样一只部队,即主帅亲军。
这支部队通常是由军队中最精悍善战的士卒组成,因此部队军力为诸军之冠。在两军对阵之时,这主帅亲军会团团围护住大军统帅及其背后的帅旗,以此构成中军。
这主帅动则中军行,中军行则帅旗移。中军一动,周围前后左右各路大军就要跟着中军移动的方向前进如果帅旗动了,而周遭的士卒仍然迁延不动,这一直持刀殿后压阵的监军官上来便要拔刀砍人头颅!
既然这亲军是如此重要的一支部队,因此在一般情形下,主帅轻易不会把自己周围的亲军与敌方交战。
这倒不是这个军队统帅贪生怕死,而是亲军的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这人数又不多,再往他们身上多压担子就很容易出『乱』子很出乎意料对吧?实际上,过去主帅麾下的亲军一般也就几百人的规模,就算主帅帐下有十万大军听令,这划拨出来的亲军数量也不会超过一千!
这里边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还是通讯手段落后的锅。在战场上,主帅给亲军下命令的方式主要靠吼,这能覆盖多大一片地方啊?这块地面又能站多少人啊?
要是主帅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话,结果站在稍远处的亲军却漏听一大半内容,等到执行起主帅命令时错漏百出,那就纯粹是给己方添『乱』了。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要是在对阵之时,有一方统帅仔细观察战场局势后发现,无论士卒人数还是军备情况,己方都不如对方,一直在原地耗下去会对己方很不利。
那么此时主帅多半会下令各军交替掩护,让部队缓缓撤出战场,日后等更适宜的时机进行决战。
然而有些时候,这处于劣势的一方未见得就能通过择日再战的方式扳回一局。如果这时劣势方还非赢不可的话,那就只剩一个选择,即毫不犹豫地率领己方亲军去猛烈冲击对面的中军。
此时对方统帅想不接招都不行,必须亲率中军前进接战。因为一旦已方中军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