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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说,门当户对这话虽然难听,但它确实在理儿。
不妨换个角度想一下,我老奶奶她长在富裕人家,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难道她爹娘会把自家女儿嫁给一个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的穷小子,让自家闺女从今往后跟着相公一起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么?
这显然不可能。
这少年穷不要紧,但再穷也要有志气,得时刻逼迫自己奋发向上,要能让别人看到你将来的潜力,这样将来才会有出息。
我老奶奶就一直夸老爷爷他十分聪明,从眼神里就透着那么一股子机灵劲儿。
当年老爷爷从搬坯出苦力的学徒做起,只用了两年时间,便掌握了一手制坯烧砖的好手艺,成了砖厂的技术一把手,专门负责烧砖开窑,俗称“窑主”。
结果老爷爷他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又捎带手把砖厂管账先生的活计也抢了过来。
这砖厂里按月给拉土送料的上家结的账,大小伙计按工该领的份子钱,伙房里每日采买吃喝的公耗,砖窑中烧柴的挑费,销售砖块之后获得的收入等数十项日常收支,既零碎花样又多,往往一个账房先生需要拨打大半天算盘才能给出一个准数。
结果我老爷爷他不用笔不用纸,只要眼珠骨碌碌一转,张嘴就能给你报数,算得比管账先生拨拉算盘打出来的还准……真不是替老爷爷吹牛,因为这本事我也会!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跟着老爷子整理自家的仓库,每次都能弄出一大堆废旧报纸、酒瓶子、易拉罐之类的废品,这些东西都能拉到废品站卖出钱来。
等到了废品站,老板先挨个儿称量废品的重量,分类报出斤数和收购单价,之后便开始按计算器算总账。
当时老爷子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只能依靠心记口算的方式算出最后应收的总帐,这速度还得比老板按计算器要快。
为了督促我好好磨练心算的本事,老爷子慷慨许诺,只要我算得又快又准,这卖废品的钱就能进到我的口袋里,说不定他一高兴还额外有赏。
于是在金钱的刺激下,我心算速度突飞猛进,很快就达到老爷子的要求。后来,那老板一见是我来卖废品,这计算器都懒得摁了,因为他刚称完重量,我这边总账就已经报出来了,连一分都不带差的。
我这个本事让那个废品站的老板艳羡不已,常常对着老爷子直挑大拇哥。只可惜那老板膝下没有姑娘,否则我很可能像老爷爷那般,年纪轻轻便能骗个媳妇儿回家了。
行了,咱们接着回头说我老爷爷。
话说他当年只花了两年时间,便接连抢下砖厂的窑主与账房两大技术岗位,成为名副其实的顶梁柱。
到了这个时节,老奶奶家里的长辈觉得老爷爷这人是块好料子,于是就动了招赘个养老女婿的心思,开始有意识地牵线搭桥,让老爷爷和老奶奶两人时常接触,也好打小儿培养感情。
然而没过多少时间,老爷爷他又搞了一个大动作,这个动作极大地拔高了他在老奶奶家的身份地位,从一个入赘女婿摇身一变,成了家里真正的话事人。
这到底是个啥动作呢?说白了很简单,老爷爷在砖厂里推行了一场技术革新!
如果对过去的老砖窑厂有一定了解,就会知道那个年代的砖窑厂主打两类产品:青砖和红砖。
这红砖就是将砖坯放入砖窑堆垛,之后在窑里填上柴草充分煅烧,大约十五日后开窑通风,让砖块自然冷却。
这样形成的砖块颜色棕红,主要是因为制砖粘土里的铁离子被充分氧化成红棕色的四氧化三铁。
然而在手工打制砖坯的过程中,砖坯内部不可避免地会混入少量气体。当开窑通风冷却时,砖窑内部会被气流不断带走热量,造成窑内压强快速减小,这时砖坯内部的气体会向外大量涌出,所以红砖上常常遍布细密的气孔。
这些气孔严重影响砖块的强度,过去评价一块红砖质量好坏,就看砖块上气孔的大小,如果存在筷子粗细的孔眼,这砖就算烧废了,买主儿会将其挑出来扔掉,砖厂还得给人家退钱。
这种上面带粗眼儿的砖,有个俗称叫做烧饼砖,意思是说它又酥又脆,和烧饼一样,用手一掰就碎了。
过去街上卖大力丸的艺人,会专门去砖厂捡烧饼砖回来表演徒手劈砖,只要用力对着气眼一劈,这砖头立马断成两截儿。
如果你不信,可以特别留意一下那些艺人,看他们劈的都是些什么砖,那必须得是红砖,真劈到青砖,这手骨就折了。
过去有个笑话,说有户人家的主人好武,天天练习徒手劈砖。
有一次,主人出了趟远门儿,因路途不顺,就在路上耽搁了俩月。等回来之后再上手练劈砖,就发现连一块都劈不开了。
这家主人因此感叹说,这练了好几年的功夫,一旦放下就再也拾不起来了,连带着全家人都深以为然。
后来有一天,这家主人上街闲逛,正好碰上相熟的一家砖窑厂的老板,于是两人就站在路边攀谈了一阵子。
临走时,那砖窑厂的老板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便问主人家中的猪圈垒好了没有,还缺不缺砖头;还说自家砖厂最近烧废了一窑砖,如果他有需要,直接派人赶车去砖厂拉回来即可。
那家主人一听很奇怪,说我家没垒猪圈啊。
这下,砖窑厂的老板也懵了,说你不垒猪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