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正准备洗漱睡觉,突然就听见手机铃声像发疯一般地响起来。
我拿眼一扫手机屏幕,发现打进来的居然是个外地长途,就直接一摁拒绝键给挂掉了。
结果我刚刚转身倒了一杯水,那个长途电话竟又打了进来?
“靠!谁啊这是?现在几点了?到底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你们这些搞推销的,难道都不下班么?”
谁知我刚一按下面板上的接听键,听筒里就立刻传来了谢渠玢她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章再九!你小子老实告诉我,旁岩村那尊古神像到底是不是你给弄坏的?”
古神像?我听了顿时心中一凛,谢渠玢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那尊雕像还在?还是她已经进到庙里面去了?难道我炸山头的计划出了岔子落空了?……不对,不对,这小丫头话里有话,只怕是在诈小爷我吧?
“什么古神像,哪里的古神像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我,我,我可以对天发誓!太上老君在上,弟子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要是我说假话,您就开了我好了。”
千真万确,我真是不知道什么古神像,就庙里那个缺头少脑的邪乎玩意儿,能是神么?
听了我一番赌咒发誓,谢渠玢终于相信我与此事无关。
小丫头忍不住就在电话里冲我大倒苦水:“再九,你说我咋这么倒霉!我几次跟分局的领导要求,说要去调查崇阳县旁岩村里的古神教,兴许还能挖出新的线索。但分局领导执意让我再等一等,说这个案子已经告破,眼下不能节外生枝,必须等到省厅的领导来给办案人员集体表彰之后,才能放我来崇阳县调查。结果我今天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三天前下了一场大雨。当天夜里,村民们突然听到后山传来一声巨响,待天亮起来一看,发现这场暴雨让村后的荒山发生了山体滑坡;一夜之间,那半山腰的古庙被冲得无影无踪……再九,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啊!就来晚了三天!”
噢,炸了?还滑坡?嘿嘿嘿嘿嘿嘿嘿,该!你们不是打不死么?小样,这下连老窝都让小爷一块埋了吧?知道风水地师的可怕了吧?
我咳嗦一声,又好言安慰了谢渠玢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我回身对着正蹲在桌子上大啃花生的小六子,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我是德雷克塔尔,霜狼氏族最强大的萨满祭司,再崇高的山峰也会因我的命令而崩塌!呼啸的狂风、苍茫的大地还有肆虐的烈火,听从我的号令吧!”
“坏了,大哥大是不是疯了,他说的都是啥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呱呱呱呱。(就是就是。)”
“六子,记下这个地方。那群山都一直在邪神庙里守着不出来,想必那庙里应该有上古时代的宝贝。现在那座供奉邪神的小庙已被泥石流深埋在山沟之中,那群山都肯定一个个动弹不得。过上几年,把它们全部饿死了,咱们就去挖宝!”
“呀呼!我是灰小六,九洞窟年轻一代最有本事的灰仙,潜藏再深的宝贝也会在我敏锐的双眼之前现形!饱满的花生、醇厚的香油还有青脆的橄榄,来到我的面前吧!
“坏了,坏了,又疯一个!”
“呱呱呱呱。(太可怕了。)”
……
“搭档,给六爷我讲讲,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怎样才算适宜的祭拜方式呢?”
“我们中国人,与其说去拜神,还不如说是去求神帮忙……”
比如遇着天旱无雨,百姓们可以虔诚地跪拜在龙王庙前,恭敬地呈上各色祭品,但若祭拜了三日,却依旧滴雨未下,那真是端起祭品就走,回头嘴里还得骂上一句:“龙王爷你瞎了眼啦?”
说白了,这龙神在老百姓眼中只是个管雨的官儿,平时吃拿卡要一点不打紧,到了关键时刻,龙王你得拿钱办事儿,否则老百姓立马开口骂你丫的。
真正的炎黄子孙都是祖先崇拜,而世上所谓的几大宗教却全是偶像崇拜……这祖宗是咱们自己人,而偶像全都是不相干的外人,孰近孰远,谁亲谁疏,难道你还拎不清楚么?
无非就是过去的人们心善,每次恭敬地祭祀完祖先,推开门儿一看,哎呦喂,那些外面来的洋和尚一个个在墙角饿得直打哆嗦。
罢了,既然是打那么老远儿的地方来的,也都挺不容易的,这碗剩饭你们就拿去对付着吃一口吧。
但若敢蹬鼻子上脸,跟爷要什么“什一税”,绝对一顿孤拐把你的腿打折……哪个是要皈依你哟,完全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给你布施罢了。
“哈哈,哈哈。”
“即便是对六子你们五仙家,我们也是这个态度,真摊上事儿了才上门去求你。要是事情给办得漂亮,自然要恭恭敬敬地给老仙送钱送物,给吃给喝。要是把事情给老子办砸了,明天就下锅炖了你!”
“我了个去!”
……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华夏文明也渐渐揭开其神秘莫测的面纱。
渐渐的,记载在尺牍上的文字,由“南望昆仑,其光熊熊”般诡怪惊奇,变成了“淇水汤汤,渐车帷裳”般平易近人。
斗转星移,日月轮换。
先祖们斩妖破邪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但他们瑰丽的传说却从未在这个世界上消逝。
居住在这片热土之上的炎黄子孙们不惧妖邪,也不拜神佛!
这是因为祖先栉风沐雨斩妖除魔的丰功伟绩早已化为那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