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挺喜欢狗的,尤其是那条德牧的血统很纯,样子看上去挺威猛,可我养的地仙实在太多,而且小六子那些手下又太皮,仗着自己会几下仙术,整天四处招惹野猫野狗,都快成街上一大祸害了。
真要是留下这条狗,我怕它两天就会被灰金刚们折腾得奄奄一息。
不过我虽然让袁老板送走了德牧,可院中的狗舍、小水池、沙坑一类给德牧休闲玩耍的器材还原样保留着。
一是人家袁老板捯饬这些东西时,明显花了不少心思在上边,样样搭建得精巧别致,真让我拆了再盖,不见得能比原物更好看。
二是我也没有闲钱去摆弄这些劳什子,留着给地仙们锻炼戏耍也挺不错的,正好让他们趁机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省得整天到街上惹事捣蛋。
总之我现在住的这个小院,从外表上怎么看都像养着几条狗的,但实际上我偏偏一条都没养。
正好这两天电视新闻上播报本市有一帮偷狗贼正四处作案,在市郊乡镇闹得挺凶,公安机关正在全力缉捕。
政府号召全体市民行动起来,擦亮眼睛提高警惕,一旦发现可疑份子要及时向公安机关汇报。
我看新闻的时候还和小六子感叹说,如果政府悬红的奖金再高一点儿就好了,那样咱们也出手挣挣这笔奖金,也算为民除害了。
反正小六子的眼线遍布全城,把他手下的耗子全发动起来,去抓几个偷狗贼还算个事儿么?
当时西瓜皮别的没听进去,就听见“奖金”俩字了。
当他看见那个蟊贼扬手冲狗舍扔出一样东西时,便临时起意,再次准备出手拿下这个蟊贼,也好挣点儿奖金去给丝瓜瓤子买些好东西。
就在西瓜皮开始调动水系法力在脚蹼间汇聚寒冰之气的时候,他看见一只乌鸦恰巧落到狗舍前的水碗边上准备喝水,鸟头刚刚冲下一点,竟然开始全身摇晃,随之“啪”地一声栽到水碗里去了。
看见这一幕,西瓜皮再也顾不得什么奖金不奖金的了,前腿一晃中止了正在施放的水系法术,回身拉着不明所以的丝瓜瓤子跳出水盆夺路便跑。
而后他俩顺着小院墙边的排水沟溜了出来,一起躲在路边的阴沟里,好在路上拦住我和小六子报信儿。
为什么西瓜皮突然对那个蟊贼怕到如此程度呢?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肖萦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当时肖萦凌被一只凶笔上的邪恶诅咒困扰,我和小六子找来擅长解咒的柳青青帮忙,结果发现这个凶咒实在有点儿棘手,柳青青表示无能为力。
为了让肖萦凌及早摆脱诅咒,我和小六子一路追查,最后发现这个凶咒出自于一个被称作“血咒大师”的下咒人之手,之后我们自然找上门儿去开怼。
那次讨伐血咒大师是地仙会成立以来的第一战,也是我们被摆弄得最惨的一仗,差点儿就全军覆没了。
当时血咒大师用了一种叫做“无色瘴”的邪乎玩意儿把我们在一个照面间全部放倒,若非我随身带着可解百毒的虺纹指环,那么现在江湖上多半儿就没有“地仙会”这个字号了。
那次被打得这么惨,以至于后来我和小六子每次制定行动计划时都坚持一个原则:给自己留条后路,开打之后见势不妙就全体脚底摸油,逃跑为先。
虽然西瓜皮作为留守人员没有直接参与讨伐血咒大师的作战,但他参与了每一次行动方案的讨论。
可以说我们中了无色瘴之后手足发软在小院中倒了一地的情形,他跟着足足复习了七八遍,“无色瘴”这三个字对西瓜皮而言,简直可以比拟专吃青蛙的贼鸥了。
所以西瓜皮一看见喝水的乌鸦昏倒,脑海里立马蹦出“无色瘴”三个字,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偷狗贼的悬红了,先带着媳妇逃命要紧!
“不能吧?血咒大师手上也没有无色瘴的配方,它仅有的一点儿无色瘴几乎是他保命的最后手段。这个蟊贼怎能这么土豪,拿无色瘴扔着玩儿么?肯定是西瓜皮你想多了,一个偷狗贼而已,他扔的那个鸡蛋大小的东西八成是加了麻药的饭团子。据说这种偷狗用的麻药在黑市上才有的卖,效果很厉害,狗狗只要舔一下就会中招。我猜那只被迷昏的乌鸦一定是忍不住饥饿去啄了一口饭团才被放倒的。”
小六子正滔滔不绝地安慰西瓜皮,而我却越想越觉得奇怪,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头:“六子,我也不认为那个蟊贼手里能有无色瘴,可有一个问题啊,咱们家里现在没养狗啊!那个贼不是来偷狗的么?既然无狗可偷,它咋还不走呢?”
“啊?对啊!西瓜皮,那个蟊贼后来走了吗……啥!一直没走?”
在得到西瓜皮和丝瓜瓤子的否定回答之后,小六子气得直吹胡子:“我说最近运气为啥这么差,一直没搞到什么好东西呢!好么,六爷我从来不去别人家里捡东西,结果现在偷东西的贼竟然都偷到六爷的头上来了?老子不发威,你真当我小黄喵啊!”
“就是,就是,六子你可是贼祖宗,这回咱的面子栽得可有点儿厉害啊。要不赶紧商量个对策,一会儿进去把场子找回来?”
“那是必须的!一定得给这个混蛋上一课,六爷我的东西,是轻易能动得的的嘛?”
我蹲在地上和一众仙家商议了半天,最后定下一个四周包抄中间开花的战略构想。
正当我给地仙们一一分派任务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射来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