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谢渠玢吗?我是章再九。请帮我一个忙,查一下那个李某的卷宗……你就别管为啥了,我不会去找什么人寻仇的……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想知道李某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或者说它的社会关系都怎么样……我想弄明白,到底是不是我平时哪里做事儿不妥当,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指派或者故意误导李某来我家,以达到借刀伤人的目的……渠玢你不觉得李某不太像是专程来我家小院偷东西的吗?不管偷没偷到想要的东西,小偷都得趁主人不在赶紧开溜才对啊?那门把手上的腐蚀药水又是谁涂上去的?非要把入室盗窃的小案子搞成人身伤害这样的刑事大案才开心?依我看,李某根本不是来偷盗我屋子里的仿品,它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我这番分析将电话那头的谢渠玢说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两分钟后,听筒里边传出她迟疑的声音:“再九你是不是想多了?根据我们的调查,李某只是一个普通的文物掮客,我们盯上他是因为他涉及一起盗墓销赃案件,有一个落网的掏坟蟊贼供认说曾以高价销售给他一尊青铜器。”
谢渠玢说分局这边开始认为李某背后有一个大型文物倒卖销赃网络,因此上级领导特地要求他们放长线钓大鱼。
王队领导着整个专案组在李某后面缀着,足足跟踪了大半个月,结果发现和它平时有来往的全是一些文玩藏家或者店主。
王队起初怀疑那些人是李某的销赃渠道,便借口上门开展消防隐患排查,突击检查了那几个下家的店铺,结果他们手里的东西全是仿品,而且器型都是瓷器与木器,并没有青铜器一类的文物及仿品。
专案组害怕打草惊蛇,见没有赃物就收队走人了,没有询问那些人与李某之间的关系。
后来专案组经过分析认为,李某之所以向盗墓贼收购那件青铜冥器,多半是心血来潮的偶然。
没准是因为他嫌弃倒腾文玩赚钱太慢,所以这次才要冒险收购一件真正的文物搞一次大的。
可由于李某平时接触的都是一帮普通的文玩藏家,这些人并没有足够的胆量与能力去吃下一件真正的青铜器文物,所以李某找不到销赃的渠道,于是就把文物砸在手里了。
王队认为李某已经失去了继续跟踪下去的意义,因此向上级申请抓捕。
在刚刚得到上级批复的时候,一线负责盯梢的小组传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李某今天傍晚十分突然出门,还打了一辆出租,围着市郊不停地转圈。
就在专案组准备通过出租车公司联系司机,对李某实施抓捕时,它却突然付钱下车了,还手脚利落得翻墙爬进了一处独居的小院儿……
谢渠玢接着说,倒卖青铜器是黑市文物交易的禁区,一般的文物贩子都不敢碰青铜器。
虽说倒腾这东西有可能一夜暴富,然而一旦被警方抓获,最低也得二十年起刑,闹不好还要吃上一颗花生米,因此李某准备了一些暗器防身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根据分局的跟踪调查,那把用来射伤王队的手弩是李某不久前才从黑市上购买的,时间节点正好位于它买下那件青铜器文物之后。
这也印证了专案组关于李某购买文物后怀璧其罪,需要准备凶器防身的推测。
眼下分局已经以涉嫌私自买卖危险物品罪拘捕了那个卖给李某手弩的贩子,那人交代他与李某之前并不认识,这次李某上门买手弩也是打着熟人介绍的幌子。
那人还说李某手头似乎很紧张,围绕这把手弩来回侃了好长时间,才将价钱谈拢。
专案组分析认为李某是手头一时紧张,才从与自己有生意往来的商人那里打探消息,最后把比较有油水的我选为抢劫目标,这才悄悄上门盗取我家的高级文玩仿品,希望能销赃获利。
结果李某在我家里实施盗窃时,与上门实施抓捕的警察发生交火。为了制服凶犯,警方不得不开枪示警,却不料其中一颗子弹打穿了室内的燃气软管。
子弹与墙壁撞击迸发出火星引燃了从软管中泄露出来的天然气并发生爆炸,使文物掮客李某葬身火海。
“据我们分析,案情的经过应该就是这样。虽然这个李某远比一般的文物掮客凶残歹毒,但确实没有什么可信的证据来指控它涉及更严重的犯罪。”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你们分析的很透彻。”
我撇了撇嘴,挂上电话,同时在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声:“可我却不这么想。”
“搭档你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总之六子你陪我做几个实验先。”
我兴致勃勃得拉着小六子一起还原当时的现场,而我选的突破口,正是当晚李某涂在屋门把手上的“腐蚀性”液体。
“六子你看,这个金属握把的材质和原来小院屋门上的一样,我在建材市场的垃圾堆里翻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类似的……咳嗯,这握把的主体材质是低碳铸铁,外面镀有一层防氧化的锌皮,现在我要在它上面滴几滴酸液,你注意看握把表面的变化。”
在一个低矮幽静的路桥涵洞中,一个身上衣着还略微有些齐整,但这头脸却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理的年轻男子正蜷缩在避风角落里,聚精会神地举着一个盛有小半杯液体的烧杯做实验。
在他周围还林林总总得围绕着十几个高矮胖瘦不一,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发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