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一百零五年八月十八日清晨,桃园市李关氏烟酒杂货铺,晴,所持金:台币现金——肆万伍仟五佰肆拾圆整,微信及支付宝——人民币肆仟叁佰伍拾贰圆整。
我告诉小墨,差不多十年之前,我曾见过一回类似的景象。
当时学校的假山池中混进了一个伪装成河蚌的蜃精,那个蜃精因为垂涎我身上所汇聚的浓郁的土系法力,便把我当成捕猎的目标。
我一时大意,竟被牢牢地困在她制造出来的蜃景当中,以至于自己的一世英名差点儿付诸流水。
幸亏假山池是我时常休闲观水的场所,论起对环境的熟悉程度,我远远胜过那个初来乍到的蜃精。
最后我凭借主场作战的优势找出了蜃精的真身,僵持住战局,再加上小六子又在蜃景外边锁定了蜃精,这才迫使她卸甲投降,这一仗实在胜得侥幸。
“那天出门儿没看黄历,咱俩误打误撞地闯进一个疑似‘蜃精’布置的蜃景。那一回真是救人心切导致轻举妄动了,当时咱俩内无主场,外无援军,局面相当凶险。得亏我在紧要关头突发奇想兵行险招,这才堪堪化险为夷。”
我把脑袋往躺椅上一靠,思绪又沉浸在回忆之中。
当时我发现房内的器物上笼罩着一层缥缈的薄雾,不禁萌生退意,但那时我已无路可退,因为我身后还跟着两个救友心切的小丫头!
她们涉世未深,不知道蜃精的厉害,未见得会同意跟我离开;我若转身逃跑,就等于将她俩一把推入险地,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再说了,眼下我们八成已经进入蜃景,难道逃跑就一定能跑得出去么?
我估计屋里那个“蜃精”起初根本没想到会有美食三人组组团来刷它,仓促之间只用蜃景困住佩珊一人,这才让其余两个小丫头侥幸逃离了废宅。
俩个小丫头逃离时没注意到佩珊的失踪,也很可能受到了蜃景的影响。
可现在蜃景已经彻底展开,我们几人去而复返,便是再度送上门儿的美味佳肴。
这一次“蜃精”肯定不会轻易松口了。
我硬着头皮上了楼,发现一个小姑娘正在二楼的起居室里不停地转圈。
只见她目光发直,不断做出抬脚伏低的种种动作,好像是在一个看不见的楼梯上不断爬上爬下一样,布满灰尘的地板已经被她踩出无数脚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爷只能搏一把了。
我双手合十向天高声祷祝:“弟子开坛请神兵,催请玄通下凡尘,一杯水酒酬恩义,道情处处说广宗。”
祝毕,我用左手食指一掐攥在手心里的牙签,豆粒大的血珠立刻涌出,之后左手掐指决,将食指上的血珠对准眉心一点,一片朱红迅速在眉峰间化开。
说时迟那时快,我弓起右手拇指冲着青花瓶的盖子猛地一弹,“啵”的一声,厚草纸卷成的仿古瓶塞一下子飞了出去。
我高高举起青花瓶,一仰头,将清亮的酒浆灌进嘴里,一股清冽香醇的酒气瞬间在舌床上绽开,一口气将那瓶自酿高粱酒喝进去一多半儿。
“好酒!”
我甩手将酒瓶子丢出去,豪气冲天地迈步冲着那个正迷迷瞪瞪做出上楼下楼动作的女孩走了过去。
谁知刚一抬脚,只觉得双腿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我抬眼往四周一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镶嵌有无数镜子的迷宫当中,周围一下子出现了无数个我,都跟我一样傻呵呵地抬起一只脚。
坏了,着道了!还没等我把抬起的脚放下去,突然之间“哗啦”一声,周围的那些镜子一瞬间裂成无数碎片,整个世界仿佛也随着镜子一起纷纷破碎掉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片从原位置脱离之后,便开始围绕着我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一片天旋地转之中,我只来得及在心里喊一声:“讲故事!”紧接着两眼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人的一生应该怎样渡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那么他临终前就可以说:我的一生都被各种激素和生物酶给影响了……
先别急着反驳,请认真回想一下你的人生经历。
如果你是一个男生,当你看到洛水仙子广袖流仙,于芙蕖之上婀娜起舞时,会不会心头鹿撞,脱口吟出一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香肌雪骨,国色天香”?
如果你是一个女生,有没有因为篮球场上球员们运球如风,帅气上篮的身姿而感到目眩神驰?
醒醒吧,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诱人的体香,除非是那人香水用得太多,把肉都腌入味了。
真正让你神驰目眩心头鹿撞的,只是人家经过充分运动之后经由体表汗腺分泌出的,在汗液中总占比不到万分之一的……性激素。
不同体质的人群之间,性激素的构成与比例略有不同,但就是这一点不同,会诱导人们产生阵营归属感。
人们会自发地欣赏与自己的性激素相近的人,并厌恶差异较大的人。
这种欣赏与厌恶,往往会导致人群当中自然产生吸引抱团与排斥孤立的行为,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同导致了这种截然迥异的行为,还有待进一步的科学研究。
所以一对陌生男女之间发生一见钟情或者前世宿怨的事情是有可能的,就看这两人的荷尔蒙在刚见面的时候能不能瞬间对上了。
举一个振奋精神的例子,有道是千秋霸业,百战成功,在疆场搏命九死一生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