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蓝山咖啡,谢谢。”
那位身着咖啡色围裙,戴着深色框眼镜的女侍者点头冲我甜甜一笑,双手取走我刚刚阖上的菜单,施施然向吧台走去。
坐在对面的小李见状,顿时冲我露出了然的神色,右手挑出大拇指,无声地对我比了个口型,仿佛说了一声“”。
见状,我忙笑着摇头:“小李你误会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再说我这也是第一次喝咖啡。”
说完,我又在心里轻轻地补充到:尤其是台北的。
俄而,一双素手托着木盘,轻巧地将两杯香醇的咖啡送到我们面前的方桌上。
我端起白瓷杯子,冲着小李轻轻一献,然后吹了吹手上的咖啡,小心翼翼地啜饮了起来。
这盏中的液体仆一入口,便有一阵醇香在舌上绽开,接着便有一股温暖的感觉顺着喉咙而下,经由食道渐渐荡漾到全身。
原来,这就是咖啡的味道么?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小店门口那台车子是不是两位先生的?方才有位交警打电话到吧台”
小李“嘿呀”一声,站起身来摇头抱怨道:“这台北的交察真是麻烦。”说罢,小李向我一躬身,“大师您先喝着,我这就去处理一下。”
我点点头,转头目送小李出门,突然听到身前的小方桌上有杯盘轻轻一响。
我愕然回头,发现是那位温婉动人的女侍应以左手将托盘搂在胸前,右手放下一碟精致的小点心:“先生您好,这是小店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说着,她又冲我甜甜一笑,将一张精巧的小纸条递到我手上。
我诧异得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竟然写着一长串数字
我不禁一愣,再一抬头,只见那小巧的镜片后面,一双俏丽的大眼睛正狡黠地扑闪着:“我今晚七点下班,先生记得要我噢。”
说完,她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又将一小撮头发轻盈地顺到脑后,在耳边俏皮地朝我比了一个听筒的手势,而后转身向吧台走去。
“嘿,托了无数关系,可算摆平了。”
小李处理完违章停车后推门进店,发现我正盯着咖啡杯子发呆,于是好意出言提醒到:“大师,咖啡要趁热喝才有味道,如果凉了就”
小李的话刚说一半儿,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猛然端起桌上的咖啡,“咕噔”一口全部灌进了嘴里。
那杯原本温暖香醇的咖啡,此时喝在嘴里却是如此的冰冷苦涩。
车子行了又停,不一样的人潮带着一样的妆容打扮,嘻嘻哈哈地涌上。
我依旧愣愣地盯着车窗外面,坐在身边的依然是不厌其烦地摁着喇叭的司机小李。
有人穷困,食缺衣寒,潦倒街头
有人发达,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是啊,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说得真好!大家各人且顾各人吧。
我一脸讥诮地望去,果然是人靠衣衫马靠鞍啊,有了林先生这台豪车的映衬,如今我这穷小子也算乌鸦变凤凰了。
明知我们不会去光顾她们的生意,可远处那些浓妆艳抹的槟榔西施们却仍在一旁一脸艳羡地冲着我们车子的方向指指点点。
台北,不夜之城,浮华之都,我最开始选定的驻足之地,一座让我碰了一鼻子灰不得不仓惶逃离的城市
真是久违了,你可还记得我么?前度章郎今又来!
十天后。
“章大师,咱们今天去哪里追查对头的下落?”
一大清早,我的房门就被人急促但还算礼貌地敲响,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虽然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但一双精干的眼睛下面却起了一点儿黑眼圈的小李。
“噢,是小李啊,进来坐吧。”
不怪小李如此焦急上火,自打一周前,有一个被林先生雇佣的snn发来消息说,在台北市深坑区一带发现了秦沁伍的行踪。
于是我和小李受林先生的指派,马不停蹄地赶来台北,而后小李按照我的授意,在深坑区附近找了两间群租房住了进去。
谁知事情一开始就不顺利,我刚搬进群租房住下不到半天,便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好在小李动用了林家在台北的关系替我前后奔走,终于把麻烦暂时对付了过去。
事后回想起来,我们在台北碰上的这场麻烦虽然属于节外生枝,却与后文的一个故事有很强的因果关系,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扣下不表,待将来讲到关节之处,再一并叙述不迟。
总之,我和小李在深坑区侦查了四五天却一无所获,甚至连当初给我们发来消息的snn也诡异地失去了音讯。
我和小李前后试过不下二十种方式去联系这个来台北打前站的侦探,可就是没有得到对方一个字的回复,我们发出的一切信息都泥牛入海了。
没有侦探的指引与辅助,我们在台北这座大城市彻底失去了秦沁伍一行的踪迹。
毕竟我不是拿着一柄放大镜在地上左右一晃便能发现嫌犯蛛丝马迹的神探,你让我寻找吉地金井简单,但让一个风水先生去寻找大活人,这绝对属于跨专业用工!
实在被逼得没办法,我只能另辟蹊径,让小李向附近的市井人士打听并搜集一下信息,看看附近地面上近来可曾发生过什么蹊跷的灾祸。
在我想来,秦沁伍在自家身边藏了几个会施展邪法害人的降头师,像这样的歹毒妖邪,如果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了,多半儿会祸及周围的无辜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