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吴悠悠索性蹲到了地上,抽抽搭搭的重复一句,“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看到她这副样子,任漫突然也想哭,压抑的情感开始缓慢又真实的复苏。
她紧紧抱住吴悠悠,轻轻拍打她的背,“悠悠,我真没事儿。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特想哭。”
话音刚落,眼泪涌上了眼眶,任漫憋住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
有些东西,一旦掉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扶起吴悠悠,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你以前不是说最烦人跟个怨妇似的哭哭啼啼的吗?不就是个男人吗?老娘如花似玉一姑娘还怕找不到下家?”
吴悠悠破涕为笑,“你说的对。改天我就带你出去转转,铁定能找到一火车的帅哥,要哪款有哪款。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除了练过葵花宝典的都是三条腿的男人。”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陈准关上办公室的门,拉下了卷帘,隔离了与外面的空间。
“围在一起干嘛,都回去工作。”
周围的人闻声像耗子见到猫一样灰溜溜的回到了工作岗位。
“徐总好。”任漫和吴悠悠也忙低头问好。
徐建树扫视了一眼周围,目光停留在任漫手里拿的纸箱上,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感,但马上收觅干净。
不轻易流露出情绪,是他这种级别的人必备的技能。
他问任漫,“有空吗?上去谈谈?”
任漫不知所以,但还是跟着他走进了电梯。
吴悠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悲不自胜,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没有事情,是哭出来的力气都没了吗?
正在她沉思之际,黄丽雅匆匆忙从市场部那边跑了过来,满脸焦急:“老大出事了,林总监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吴悠悠皱眉,“知道什么事吗?”
“是刻溪市那边的项目。”
“马上给我订今天去刻溪市的机票,多晚都行。”吴悠悠心下一沉,快步往市场部赶。
徐建树和任漫两人进了电梯。
任漫按下ceo办公室所在的37楼后,就抱着纸箱安静地站在旁边。
徐建树也没有开口,眼睛直直地盯着指示灯。
刚才手下人说设计部出了乱子,近来很不安宁的他原本不想干预。但是听到事件的主角居然是任漫,他这才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到了事发地点。
躲在角落的他,几乎目击了事件的整个过程,从吴悠悠的怒骂中,也大略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明明是一个女人被无情地抛弃了,不知为何,他心下竟有些开心。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ceo办公室,占了整整一层的空间,270度的落地窗,大理石镶嵌地板,华丽的彩绘石膏天花板,精美的黄铜灯具,甚至还带有超大的游泳池,极尽奢华之能事。
见惯了豪华别墅的任漫也被眼前的画面镇住了几秒钟。
“还可以吧?”徐建树请她坐下。
“万恶的资本家呀。”任漫打趣。
徐建树也不理她,若无其事的瞟向她手里的纸箱子,“要离开mr?”
“不然呢?”
徐建树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视止海市。
他回过头对任漫说,“过来看看。”
任漫走了过去,俯视远方,除了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一无所有,“看什么?”
“大厦也有高低之分。”徐建树勾勒起嘴角,“我每次有烦心事时就喜欢站在这里望挡住我视线的那栋大楼,然后告诉自己,一切的烦扰都源于站得不够高。如果站得够高,我还能看到远处的江河水。”
任漫冷冷回道,“我只对眼前的东西感兴趣,何况要看江河水的话,打个车过去就是了,不用非得站那么高。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徐建树失笑,“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嘿,这可是冤枉我了。”任漫看着他笑,“我现在可是自由之身,哪有时间陪您这种大人物谈人生理想呀,我还得为下顿饭奔波呢。”
任漫想不通,平日里来遇见也只是点头致意惜字如金的徐总今天为什么这么健谈。
徐建树看了眼手表,“反正马上到饭点了,下顿饭我请。坐下聊聊吧,就当陪陪我这个孤寡老人。”
刚过三十岁的男人如一枝花,事业有成五官端正的徐建树扔到哪儿都是无出其右的花魁,居然称自己为孤寡老人。任漫也不禁被逗得发笑,“那聊一顿饭的。”
换平时,她绝对不敢这么和他说话,不过,现在她再也没什么失去的了,也就无所畏惧了。
“这办公室的设计怎么样。”徐建树问。
任漫愕然,然后打量起四周,她承认自己刚才被突如其来的豪华感所震慑了,并没有观察其中的奥妙。
空间很大,却丝毫没有空旷感,但是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各种装饰物点缀得恰到好处。这不再是一个办公室,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简直是把奢华和简约,严肃和随性完美的结合。
“简直完美。”任漫由衷称赞。
“出自简随之的杰作。”徐建树让助理端来咖啡。
“原来如此。”任漫点头。
简随之,建筑师,同时也是室内设计师。被业内戏称“也许是可以建造天堂的人。”他的艺术品(他创造的东西称之为艺术品更为贴切)总是富有灵性。
无法复制,也无法束缚。
三年前任漫参加的一个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