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寝室时,苾絜正在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看见我进来忙强撑笑容,“澜云师姐找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将我训了一顿,没事的,你呢?”我坐在她旁边。
“哈,我能有什么事,现在不就等着跟那个秦姝大战一场,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苾絜握紧了拳头,稍许又张开,看得出她内心很混乱,这个苾絜,完全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莽撞又憨淳的苾絜。
她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家破人亡,逃命奔波,与我相似,但比我更加艰苦深刻,我不想回忆曾经,想来苾絜也一样,我没有安慰她,我只是握住她的手,“苾絜,人生之途,无人陪你,你所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一定要善待自己。不要因为他人而坏了自己的未来。”
“千翎,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我有做什么伤害我自己的事情吗,没人比我更爱我自己了。”苾絜撇撇嘴,玩弄起桌布上的流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是感觉苾絜十分莽撞,她的莽撞自认为万无一失,实际上有一天不仅不会得到什么,反而会害了她。也许是我想多了,于是我转移话题:“苾絜,别看我今天把院子里的花草伤了,但是我的御剑真的有进步哎,不信你可以看看。”
苾絜很惊讶,“这么快吗?快露几手。”
我耍了几个简单的花样,只为让她开心,果然,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依稀可以看出陈家血脉的高贵,“千翎,你真是天生就适合御剑,你将来一定是个闻名天下的剑师。”
“天徽楼”善算卦,占星,算命,等等虚无缥缈的东西,苾絜身为后人,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大师吧,我就当请“天徽楼”嫡传后人给算了一次命,心里舒服了不少。
苾絜在我的主动下话又渐渐多了起来,她喋喋不休道:“千翎,过了晌午就去找窦师尊,让他傻眼,看看他嫌弃的弟子多厉害,让他知道他眼睛瞎了当初认错人。”
苾絜的话很有感染力,很快我又成为一个听众,接受着她千言万语的熏陶。我看着苾絜的嘴巴一张一合,真是有趣的紧,她的心情好了,我也快活了不少。我们就这样一直说啊说,午休也没睡觉,至于那天到底说了什么,我后来完全不记得,只有当初那种满满的欢欣一直萦绕心田。
我按苾絜说的,下午当众人走后,我又去了二月宫。那里依旧空无一人,一个童子也见不到。我来到内殿,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不敢贸然进去,只是站在殿门外等候。
想象那天的经历背后就一身冷汗,我大着胆子叫喊了几声,无人回应,这可咋整,回去吗,我可不想再受一次惊吓了。
也不知道窦师尊在里面干什么,神神秘秘的藏在这里,骄傲自负,目中无人,真是一个奇怪无比的人,这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进殿。”
这是窦师尊的声音,可是进殿后也看不见他的人,我正在寻找他时,身后的大门又一次的突然关紧。霎时殿内一片漆黑,还是如同那天的样子,阴飕飕,凉兮兮。我的鸡皮疙嘎出来了,努力不去看墙的方向,虽然我知道那些只是假人。
可是我依旧心惊胆战,不知道马上迎接我的将是什么惊吓,来找窦师尊,真是来找虐!
不知是不是耳朵出现了幻听,我依稀听到墙那边的方向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好像在拽衣服,戴帽子,提鞋子,那个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回响真是诡异极了,我揉揉耳朵,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眼前浮现出那只污秽青灰的脚,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把腿就逃,可是我转念一想,这或许是窦师尊给我的考验,区区假人,能奈我何?
我沉下心来,专注的听着那种声音,那个声音很有趣,在稀稀拉拉的穿了一阵衣服后,突然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嘚、嘚、”声,好像前进的步伐,我看不见声音的来源处,只能靠听,这个声音,正在缓慢的向我靠近,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谱了,当声音达到一个限度时,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很糟糕的老头,应该是假人,歪着眼睛,耷拉出舌头,捆扎成额头的稻草和皮革都翻出了毛,带领着他的子孙,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是一群很糟糕,做工粗糙的假人,统统赤着脚向我冲来,刚刚的声音就是它们的脚部排挤地面造成的。
我一瞬间傻了眼,但是当它们一口咬在在我的胳膊上时,疼痛逼我做出了反应,我拔下木剑,用力砍下刚刚咬我的那个假人的头,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又去砍下一个,假人的肢体不结实,稍微用力就断了,我不费力的砍下几个假人的脑袋,可是依旧吃力,身上被咬了好几口。
寡不敌众,黑暗中不知还有多少假人向我涌来,我单凭砍是砍不完的,况且我已经累瘫了,一个假人很快就把我扑倒在地上,然后一大群假人涌上来。
它们压在我身上,着实不好受,而且身上不停的被咬,他们毫无杀伤力,咬你并不药下肉来,而是就是狠狠一咬就松口,痛的无法言语,我想我身上一定见血了。
剑落在我手边,我够不到,没了武器就只能被咬,我也不想让不知在哪个旮旯角儿里蹲着看好戏的窦师尊轻视,一咬唇,忍住疼集中注意力御剑,竟然将剑唤醒了,木剑笨拙,我操控它去砍我身上趴着的假人,我初出茅庐,御剑还不是多精湛,今天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