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胡话了。”谢姝苏扶了一把脚步踉跄的她,“你是喝了多少酒?”
“不用扶我。”恒真真挣扎开她的手,森森地望着她,随即倏地展开笑颜,“我可能有些醉了,你先走吧。”
谢姝苏担忧地望了她一眼,道:“你没事吧。”
“没事的。”恒真真摇头,转身坐在石凳上,疲累地趴在石桌上,片刻便沉沉睡了去。
谢姝苏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去了。
谢府。
夏日明媚,天际湛蓝。
“妹妹,你站住!”
安静的谢府上空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
谢姝苏循声望去,见一袭蜜合色宫锦长衫的谢姝媺正款款走了过来,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意,“你方才去了哪里?”
“与姐姐无关吧。”谢姝苏横了她一眼,懒得与她多说。
谢姝媺深吸一口气,将怒意敛起,她咬着唇无辜道:“妹妹,你是不是记恨我今日在宴会上误会了你?”
“姐姐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谢姝苏打量着谢姝媺,她还真是屡败屡战,不肯放弃,她实在厌烦得紧,这一次不预备再装下去了。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你就原谅姐姐一次吧。”谢姝媺坚持不懈地维持着善良的表面。
谢姝苏望着她,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都听姐姐的便是。姐姐还有事情吗?”
“妹妹,你想不想知道,你和我的争执都是遭人挑拨的。”谢姝媺深深地望着她。
谢姝苏当然知道,建康谢府的小姐们个个瞧不惯她与谢姝媺,比如谢姝敏就曾在自己面前挑拨过她与谢姝媺的关系。
“妹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同气连枝,不能让旁人看了我们的笑话。”谢姝媺轻轻咬牙,好像为了谢姝苏着想一般。
谢姝苏心中冷笑,恐怕这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人就是谢姝媺,但是她也想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便轻轻点头道:“是,姐姐说的是。”
“那你原谅我今日的鲁莽吗?”谢姝媺用一双满含希望的双眸盯着谢姝苏。
谢姝苏点头道:“只要你从今往后老实本分,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说罢,她盈盈施了个礼,道:“妹妹还有事情,便不久留了。”
谢姝媺目送着她瘦弱的身材消失在黑瓦白墙的拐角处,眼中的无辜眨眼便化作了恨意,大有将世间一切事物燃烧殆尽的怨气。
因着谢姝苏原谅了谢姝媺,这几日谢姝媺时常来谢姝苏的院中闲坐,更是亲手做了点心给她吃,不过谢姝苏对她的戒备心很强,便次次推辞。
但是谢姝媺也不恼,反而愈发温顺善良。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姝苏并不信她会因为一次受挫而变好。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谢姝苏有一日早晨起身,突然觉得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她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身子也站不住,竟一头栽倒在地……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听到一片慌乱的哭喊声,“小姐!”
“快去请大夫来!”
深夜,谢姝苏从昏迷醒来,她只觉得头痛欲绝,喉咙也十分痛,不由微微蹙起眉头,沙哑道:“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这是病了。”兰若在一旁抽抽搭搭道,“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是大夫也查不出您这是什么病情。”
谢姝苏坐起身,只觉得心口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她强忍着疼痛,轻声道:“我没事。”
她觉得自己昏倒与谢姝媺绝对脱不了干系,便轻声道:“大小姐这几日在吗?”
“不过来了几次。”兰若提起她就满肚子火,“口口声声说与您是姐妹,出了事情连一面都不敢见你。”
谢姝苏捂住了心口,微蹙蛾眉,她总觉得这疼痛很不对劲,便轻轻摇了摇头,道:“她既不愿意来,你又能把她绑了送过来不成?不过少与她来往就是了。”
主仆正说话间,小婢女恭敬在门口道:“小姐,王夫人来了。”
王夫人早已经打扮得明艳动人,一点看不出已是人母,她身姿纤柔,面容姣好,一袭紫色织金如意纹云锦长衫轻灵飘逸。
她见了谢姝苏,竟然亲自扶了谢姝苏起来,亲热道:“苏苏,你的身子如何了?”
她的语气自然动听,仿佛对谢姝苏没有一点心结,像是见到了喜欢的后辈一样亲切慈祥,可是谢姝苏知道她一向是个面热心冷的,单凭着谢姝玥的伪善便知她的手段。
心中如此想着,谢姝苏却勉强起身,微笑道:“见过婶娘。”
王夫人慌忙扶起她,细细端详着她,眼中闪烁着关心的光芒,道:“这些时日婶娘因着失了玥儿,也没有好好照顾苏苏,今日一见,怎么气色愈发差劲了?我带来了一支千年人森,特别珍贵,今日送给你养病用。”
谢姝苏微微扬唇,礼数让人寻不出一点差错来:“婶娘挂心了,苏苏不过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王夫人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最后微微笑道:“你到底年龄小,不知事,却不知,你这病并非普通的病啊。”
“婶娘这是何意?”谢姝苏望着王夫人,脸上挂着了然的笑意,如月清浅朦胧。
王夫人犹豫了片刻,才试探着开口道:“前几日婶娘听说,姝媺那个丫头日日在你院里是不是?”
谢姝苏捧起茶盏,轻轻用盖子撇去杯盏之中的浮沫,淡然道:“婶娘有心了,竟连这些都如此清楚。”
王夫人勉强一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