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许是田螺姑娘送来的吧!”
放下布帘的寇雪说了一句俗语。把蒋书山带到小的时候经常听母亲讲田螺姑娘的故事里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田螺姑娘吗?不对!妈妈讲这个田螺姑娘的故事,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而妈妈是女的。不对、不对。
睡在木板床上的蒋书山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报告!”
朦胧之中的蒋书山似手听到自家窖洞门口有吉普车到轰鸣声,随后一轻声的报告声。好奇和惊讶使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还准备观察个究竟,就看见母亲寇雪在窖洞门口接过一位年青的士兵背进来的大米、白面、油和大蒜。
哦!原来这位就是田螺姑娘呀!
“首长让我转告您保重身体。车不能靠得太近。”
年青的士兵说完向寇雪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了。
当寇雪转过身来时,惊讶地看到儿子蒋书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孩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妈妈,原来这位就是田螺姑娘呀!”蒋书山似懂非懂地问。
“田螺姑娘?孩子呀!半夜三更的,你跟妈妈开起玩笑来了。来,坐下,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寇雪拉着蒋书山坐在床铺边缘上。
“妈妈,你经常把你自己的光荣历史讲给我听,为什么有解放军叔叔给咱们家送大米、白面你却不告诉呢?”
寇雪沉默了一会儿:“孩子,睡吧!“
“不!你不告诉我,就是不睡。”
“唉!”
寇雪叹了一声气:“有位领导找到我们母子俩了,暗处负责照顾我们生活。这是纪律,千万要保密。
孩子,我只要坚持,你会看到妈妈有灿烂的一天的!
后来,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蒋书山终于明白,对他们母子俩照顾生活的是县武装部的大个子、*脸的*和部长。这位四川人,不顾当时运动的政治牵连,一直默默无闻地关心和照顾着寇雪一家,使寇雪一家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看到了前途与光明,也渡过了难关。
十、
时间到了,一九六八年一个冬天的中午,天空突然飞舞着雪花,寒风刺骨,真可谓是天寒地冻了。
提着菜篮子的寇雪身裹着旧军大衣,顶着刺骨的寒风,迎着飞舞的雪花正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突然,她于迎面而来同样裹着一件旧军大衣的瘦高个子男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寇雪频频向对方叩头致歉。
“阿雪、阿雪,你不认识我了。”
对方突然用双手抓住寇雪的胳膊,用力摇晃,对着她大声喊道。
天啊!眼前满脸胡子拉渣、瘦高个的老头,竟是自己的前夫——柯武。
寇雪顿时感到天晕地转,身子软绵绵的往下坠。
“阿雪、阿雪。”
柯武用双手抱住寇雪的身子,扶着她走到路边的树旁靠住。
寇雪睁开迷茫的双眼,望着眼前那位曾经是虎背熊腰、生龙活虎的前夫慢慢地说:“你还活着。”
“活着、活着,我还活着。”
柯武激动地用手摇着寇雪的肩膀大声地说。
“你受苦了,人也瘦了。”
“没关系。在牢里,我始终有一个信念,我要活着出去,我要见到我的妻子、儿子、女儿。”
“是吗?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阿雪,你为什么要改嫁给蒋清松这个混蛋。”
“老柯,你……你不要怪蒋清松,这都是组织安排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蒋清松说的都一样?”
“老柯,这真是组织安排的。如果当初我不听从组织的安排,那么,你只有死路一条,你懂吗?”
“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老婆改嫁给自己的部下,我宁可死啊!”
柯武伸出手掌,往碗口大的杨树猛击一掌;受击的杨树晃动起来,原先洒落在树叶上的雪花纷纷坠落下来。
柯武伸开双手,仰首望天,任随雪花洒落在身上。
“老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寇雪扑上去,抱住柯武边哭边喊道。
“我心不甘啊!蒋清松这个混蛋,难道连朋友妻不可戏,这句古语都不懂吗?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待我?要惩要罚,就冲我一人好了,为什么还要连累我的妻子、儿子、女儿啊!”
柯武吼完,双腿跪在雪地下,埋头着哭起来。
寇雪和柯武结婚七年以来,从未见过柯武流过眼泪。这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现在终于为失去妻子、儿子、女儿伤心落泪了。
“老柯,对不起,对不起。”
寇雪跪下双腿,抱着柯武的头,痛哭起来。
就这样,两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寇雪抬起头来:“老柯,前面不远有座庙,咱们到那避避风雪吧!”
“好吧!”
柯武站了起来,伸手拉起寇雪,并用手拍去寇雪身上的雪花,寇雪也用手拍去柯武身上的雪花;两人才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只有将近20平方米的小庙,推门进去,雪花随即风涌进来。
关上庙门,仔细打量了一下庙内;只见庙内四处残破不堪,墙壁到处有窟窿,残风就从这些窟窿灌进庙内。
庙的正中央竖着一尊色彩斑驳一米高的泥菩萨,泥菩萨孤零零地蹲在那里,享受着人间刺骨的寒风。
“老柯,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