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生了、生了、团长。”
“什么生了、生了。”
柯武揉了揉眼睛,狠狠地瞪了警卫员毛小盛一眼。
“报告首长,是寇医生生了个男孩。”
“什么?你再说一遍。”
“报告首长,寇医生生了一个男孩。”
“啊!”
柯武惊喜地从走廊那排长凳子弹了起来。快步走到妇产科门口。
“恭喜你啊,柯团长,是个带把的。”
副院长郭湧莉拖着常常的女中音说道。
“好!好!谢谢。”
柯武应付地答道,人已窜到病床前:“阿雪,是个男孩吗?”
“嗯!”
身体虚弱的寇雪躺在床上稍为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柯武动情地握住妻子的手说:“孩子呢?”
“在这,首长。”
一位年轻的女军医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说。
“让我抱抱,噫!这小子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爸爸。”
“他才出生,老柯,把他抱到床头来,让我好好的看看。”
寇雪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上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仔细端详道:“这孩子,长得像爸爸。”
“那当然,这是个小柯武,阿雪,你想过给孩子取啥名字了吗?”
“想过了,我给他取名叫柯书山,缘自于古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怎么样?”
“好!好!不愧是大学生,唲,乳名呢?”
“乳名啊!就叫四平吧!”
“四平、四平,有纪念意义是我结缘的地方。太好了,嗯!四平,让爸爸亲一下。”
“叽,你胡子胡哩叭喳的,别弄到儿子了。”
叭!
柯武喳儿子的脸上轻轻亲上一口。
……
小四平啼哭了,他的一声啼哭,唤醒了一九五五年腊月初三的到来。
二十一
“阿雪,明天凌晨,部队开拔到边疆。”
“边疆?”
“边疆,就是新疆吗?”
“这么远啊!是军部下达的命令吗?(过去的军人都习惯把上级称为军部)。”
“嗯!说是执行紧急任务,挺进大西部的边疆。”
“这次真的要远离父母亲了。四平怎么办?他才两岁呐!”
“带去!”
“带走?”
“对!带走!”
“可怜这孩子,要跟爸爸、妈妈受苦去了。”
寇雪扭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小四平,略带伤感地说。
“军人的孩子就是这样,哦!这次开拔是一个整师,我调任7团团长。你随我调到边疆,仍任旅军医队副队长。”
“我倒没什么,只是不放心爸爸、妈妈。”
“唉!自古忠孝难以两全,等那里安顿好了,我们专门回来看他们,或者接他们到边疆去。”
“只好如此了。睡吧!明天又是一次艰苦旅程了。”
“我相信,我们会闯过这一关的。”
柯武信心十足地说。
边脱衣服,边上床。
“但愿吧!”
梦呓中的寇雪回答道。
二十二、
部队乘火车,坐汽车;经过1个多月的长途颠簸,终于来到目的地——新疆塔城地区。柯武的7团接到了待命的指令,并明确了任务;巡逻边疆,保卫边疆的安全。
一望无尽的沙漠和飞沙走石,给住在帐篷的部队带来了极多不便,连饮水都成问题。
面对困难和挑战,柯武号召全团指挥员发扬南泥湾的丰衣足*神,自己动手,于是挖窑洞烧砖,在自己动手盖砖瓦房经过一年的艰苦努力,一座座红砖瓦房的营房建成了,“种树绿化,挡住沙漠”柯武提出了响亮的口号。于是,一场把沙漠变成绿洲的战役又打响了。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
过了不久,上级一份文件和任命下达了。柯武所在的7团提升为7旅;柯武也顺理成章地由团长提升为旅长,寇雪的职务也随之变成随军医疗队塔城部队医院副院长,少校军衔。
二十三
“哎呀!原来这把铝制梳子和这条火红的真丝围巾还有这么、这么复杂、这么动人的故事呀!”
柯书勤拨弄着脖子上那凸凹火红的真丝围巾感慨道
“这不是什么复杂、动人的故事,这叫生死别离的爱情故事。爱情懂吗?嘿嘿!你这丫头片子不懂,我也不懂。但是,听妈妈这么一说,我起码知道什么叫感动天,感动地的爱情故事了。”
蒋书山似懂非懂地讲给妹妹柯书勤听,最后自己也感慨起来。
“孩子呀!爱情这二个字,现在你们不懂,将来你们长大成人之后,自然就懂了。唉!爱情,让我和你们的父亲走到一块;从东北走到大西北,结果是……”
寇雪难过的说不下去,眼泪又禁不住潸然滑下。
“妈妈,你哭了。”
柯书勤侧着脑袋,关切地问道。
“哦!妈没哭,妈没哭。”
寇雪用手擦去眼中的泪花,凄然一笑:“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的父亲从朝鲜战场上回来到东北时,听从你们外公、外婆的劝告脱下军装,转业到地方。那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们就不会失去父亲,妈妈也不会失去你们的爸爸,能怪天、能怪地吗?只能怪你们的父亲,他太要强,太爱这支队伍,太爱战功和荣誉了。我,我,我宁可不要这些荣誉,也不愿意失去我心爱的丈夫啊!”
寇雪说到这,生气地把这四枚军功章塞到蒋书山的怀里。蒋书山手捧着这四枚军功章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