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班长,我们这是去哪呢?”
坐在军用大卡车的车厢里,蒋书山好奇地问班长。
“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班长李小海不露风声地回答。
“这到底是去哪里拉练呢?坐在汽车里,已经是第六天,每天都是白天行进,傍晚就地待命,第二天早上又开去,唉!当兵半年多了,连一枚*都未曾见过,现在终于可与参加拉练了,汽车后面拖着一枚枚用军用帆布覆盖着的*,说不定到达目的地后,就可以按*发射按钮,让*冲向蓝天,这一定是很壮观、很美丽的。”
想到这,蒋书山精神一振,依然挺胸坐在汽车的那排木制长凳上,任凭汽车在颠簸中前进。
嘎!
汽车停了下来。车后面响起了排长威严的声音:“一班、二班、三班,背起背包,马上下车集合。”
哗啦!车后的篷布一掀开,万道霞光映入眼中。
扑通、扑通……
每人身负48斤重量的战士,依然跳下汽车,然后列队报数。1、2、3……10、11、12.
“报告排长,一班人数到齐!二班人数到齐!三班人数到齐!”
一班班长、二班班长、三班班长依次向排长孟挺进报告说。
“好!各班原地休息。”
孟挺进下了口令道。
“同志们,原地休息;咱们的目的地到了。”
班长李小海宽松地说道。
蒋书山放下背包、解下*、水壶,两眼四处乱望,只见这里群山叠伏,树木葱翠,满山的野花到处盛开;傍晚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回森林中。远处一条小河还缓缓地流淌。夕阳下的万道霞光洒在水面上,闪烁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啊!好一派田园风光啊!
蒋书山陶醉了。
“小蒋,你不是想知道目的地在哪吗?告诉你,就在这。”
李小海一脸严肃地说。
“在这?是什么地方啊?”
蒋书山瞪着好奇的眼睛地问。
“新疆塔城,没想到吧!”
“新疆塔城?我们已经来到新疆了?”
“对!新疆”
李小海肯定地说。
“天啊!我又回到童年之地,又回到令我魂牵梦萦之地。这是缘分,还是命运的安排。”
想到这,蒋书山抬腿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颗大树下,向西面方向眺望,在那里是他度过童年的地方,小时候,每天清晨,就看见身穿军装,肩扛上校军衔的父亲带领着干部,战士去晨跑和练腿脚,可是现在,却和父亲天各一方,也不知父亲的尸骨至今埋在何处,在天之灵的父亲知不知道他心爱的塔城和他当年一样,18岁参军,现在又来到了新疆,来到了童年的地方。
往事如烟,残阳如血。
二十五、
“蒋排长,前面就是黄海省地界了,到你的家门口了,今年没有回过家探亲吧!”
今年初刚提升为排长的蒋书山和副连长一起坐在一辆军用大卡车的车头前,副连长谭得明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啊!今年没有回家探过亲,等这次拉练任务完成之后,再向营部提出申请回家探亲。”
蒋书山感叹道。
“拉练回来,已经是明年了,明年形势不知又是如何变化呢!”
谭得明两眼望着窗外纷纷飞舞的雪花,深有感触地说道。
“是啊!今年是结束10年动乱的第一年,千头万绪都没从明年开始。副连长,对明年的形势我可一点底子也没有。”
“蒋排长,不管明年如何变化,你都比我强。”
“怎么说?”
蒋书山侧过头,望了一眼潭得明,随口问了一句。“那还用说,你是带薪水的兵;我是农村兵。”
“都一样,大不了就是转业啰!不过,副连长,你是初中文化,怎么都比我强,唉!现在想起我的母亲在我未参军时说过的那句话是千真万确的。”
“什么话?”
谭得明饶有兴趣地问。
“我母亲说,动乱会把我们这一代人害了”
“你母亲真有远见。”
谭得明十分佩服地说。
“那当然,我母亲可是个高材生,东北大学毕业的。够威的吧!可是,她儿子却是个初中毕业生。”
蒋书山戏言道,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然后又侧头对着副连长说:“副连长,天快黑了。”
“哦!是吗?这大雪天的,也不知在哪里宿营好。”
谭得明忧心忡忡地说。
“副连长,黄海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山多沟多,气候变化无常,有好多的地方在10月份就开始下雪了。”
“我向连长请示,就地休息。”
谭得明说完伸手到腰间,摘下对讲机:“连长、连长、天快黑了,请求原地休息,请指示。”
“可以,原地休息。”
对讲机里传来连长穆大柱的命令。
“停车,原地休息。”
谭得明下令道。
“是,停车,原地休息。”
司机黄海峰重复了一遍并减党、踩刹车、熄火。嘎!大卡车停在茫茫银白的山路上。
呯!谭得明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股强冷的寒风夹着雪花扑进车内,令蒋书山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迟疑了一下,跟着跳下车去。
“下车、下车、活动、活动一下。”
谭得明在每辆车身拍打一下喊道。
扑通、扑通……
几十辆大卡车上,纷纷跳下正哈着雾气的战士。他们不停地在地上跺脚,双手放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