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州,今夜不知出了何等大事,厢军督抚衙门前灯火通明。
衙门口,数十名身披战甲的兵丁手持钢刀,面色严峻的警戒着四周,远远望去,完全一副杀伐之气。
无数人马在衙门口进进出出,此情此景就连普通百姓都能看出来:泰安州一定是出了大事。
衙门大堂内,此刻也早已挤满了身披铠甲的将领,众将神情紧张,聚在一起默默低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大堂公案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眼大眉黑,身形如黑熊一般的中年壮汉先是眯眼扫了一阵堂下众将,这才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
“小儿失踪已然一日,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五更天了,从寻人至今,整整六个时辰了,你们这些废物难道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吗?”
“大人切勿动怒。”
宋宏话音刚落,堂下左侧便站出一个披甲小将,朝宋宏抱拳道:
“过去的六个时辰,泰安州境内的茶馆、饭馆、戏园子、赌场、妓院,我们均已派人去搜过,可仍为发现宋衙内的行踪,本将怀疑,衙内也许不在泰安州内。”
“放屁!”
宋宏气的一拍桌子,力气之大,直让在场众人觉得耳朵“嗡”的一下。
“我早就让人问打探过,小儿今日并未出城,如何不在州内?明明是尔等办事不利,还偏偏要为自己找个借口,来啊,给我把这只会吃干饭的废物拉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小将心底一急,连忙求饶道:
“大人,本将只是实话实说啊。”
“诺!”
堂外两名兵丁朝着宋宏附身一拜,一左一右架起那小将,就将人拖了出去,不多时,堂外便传出了小将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耳畔回响着那小将杀猪般的哀嚎声,堂内众将领无比变色,所有人都知道,宋宏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现在丢了儿子,又苦寻不到,谁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与督抚衙门相比,城北任原摆擂的地方就要肃静多了,除了寥寥无几的零星火光外,整个巨坑远远望去,没有一丝生机。
夜幕下,一个消瘦的身影缓缓地自巨坑外围走过,还不忘扯开嗓子,有气无力的喊了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五更喽!”
打更人散去后,官府设置的横布外,几道黑影借着月光,快步躲到了一处难以察觉之地,一个人高马大的光头和尚压低声音,小声道:
“教头,看守的官军马上就要换防了,咱们怎办?”
穿着夜行衣,背负丈八蛇矛的林冲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
“咱们只有半盏茶的时间,进去后动作一定要快,不管坑内究竟藏有何物,先弄出来一些后马上去与小二汇合,切勿私自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齐声道:
“放心吧教头。”
不多时,丑时三刻已到,透过横布看去,巨坑周围的那二十多个兵丁忍不住打了个哈切,纷纷提这武器朝着一里之外的军营走去。
“走!”
见到兵丁散去,林冲一马当先,一把扯碎了面前的横布,第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武松、鲁智深、阮小七见状,握紧武器,紧跟林冲跳进了去。
林冲不敢耽搁时间,只几个喘息间便跑到了巨坑边缘,武松左右看看,小心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后朝着坑底照了照,却发现坑内黑乎乎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时间紧迫,鲁智深扭头望了望林冲,忍不住道:
“教头,根本看不到洞底啊?要不洒家下去看看吧?”
“大哥莫急”,林冲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随手拿起坑边的一块小石子,丢进了坑中。
啪啦。
五个呼吸间,坑底才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回音。
武松见状,收起了火折子,皱眉望向林冲,道:
“教头,这洞好深啊,闻声应该不下两尺!”
两尺,按照宋代人的换算,应该得有现在的60多米了,这里边究竟有什么?让官府不惜人力挖的如此之深?
望着漆黑的洞口,林冲犹豫了一阵,这才一咬牙,一把扯下鲁智深背上的绳索,小声道:
“你三人且在这里等候,林冲下去探个究竟。”
“不可!”
一旁的阮小七马上回绝道:
“这洞内所藏究竟为何物,谁也说不好,贸然下。”
武松点头,附和道:
“教头,你久居军中,而武松行走江湖多年,这攀爬的本事应该略胜于教头,还是让武松下去吧。”
林冲摇了摇头,又摆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鲁智深,道:
“这次的下山是林冲张罗的,这种事应该让我来,再者说,林冲身体恢复不久,一旦这里被官军发现,你三人也可阻挡一阵。”
鲁智深三人不傻,知道林冲这是将自己置身于险地,而不舍自己涉险,忍不住刚要开口,可林冲已然固定好了锁套,一翻身跃进了巨坑内。
林冲叼着火折子,脚踩坑壁跳行了许久,这才发现,这坑比想象中的还要深了不少,自己跳行了这么久,竟然还未到坑底。
哗啦!
望着黑漆漆的洞底正在感叹,突然,林冲只感觉头上有些许石子滑落,不禁心底大惊,马上抬头望了眼上方,却见武松同样叼着火折子,就吊在距离自己不到十步的坑缘。
林冲忍不住小声道:
“武松兄弟何故下来?”
借着火折子那昏暗的亮光,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