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客房被刻意布置得豪华、大气。
宽敞的房间里,只摆了一桌席位。
众人分宾主坐下。
秦柏瑞、姜珍旖自然坐了主坐;宋念祖、宋嘉实坐了客位;傅楚窈与武俊佑坐在左右作陪。
而跟着秦柏瑞进来的那十几个警卫兵一进这屋子,就已经训练有素的分散开……他们几乎人人都贴着墙根儿站着,丝毫也没有影响这房间的布局。
但问题就是,有十几个实枪荷弹的卫兵在这儿杵着……
真的可以无视他们嘛!
傅楚窈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
姜珍旖正和颜悦色地对吴桂花说道,“给老秦来一壶菊花兑普洱,杭菊与普洱对半……我不吃茶,要是有梨子水,给我来一杯暖暖的。我的这位客人啊,他久居国外,肯定也想念家乡了,有雨露毛峰吗?”
吴桂花连忙说道,“有的有的!”
“那就给他们爷孙俩来一壶雨露毛峰,茶点要配上糖冬瓜条、柠檬蜜渍的小金桔、酸姜和盐水花生。”说着,姜珍旖又交代道,“……阿窈和小武的,你就看着办吧!”
吴桂花应下,战战兢兢地出去准备茶点了。
傅楚窈抿着嘴儿笑。
在这样的场面下,奶奶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儿,看起来像是在长白山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阵仗了。爷爷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卫兵跟着他的时间,绝对比奶奶陪着他身边的时间还要长……
要完了茶点,姜珍旖这才抬头看向了宋念祖,问道,“师兄,你这是……头一回回来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念祖答道,“星期一的时候,嘉实给我打了越洋电话,我……高兴得不得了,收拾收拾第二天就来了,第三天到的京城……我想着,这不离见你还有几天时间嘛,所以我就去了鄂云州,咱们的老家……”
姜珍旖终于有了兴趣,“哦?咱们的老家……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来,当年咱们这么一走,我就再没回去过了……”
宋念祖掏出手帕又擦拭了一下眼角,这才说道,“哎,大变样啦!咱们的家……没了!早没啦!现在变成了一个鱼塘,被原来镇上开豆腐坊的二强子的大孙子给承包了下来……”
“原来的云来客栈也没啦!听说也是那会儿没了的,现在那儿新起了个学校!还有、还有咱家的药铺……药铺的房子还在,还临着街,不过变成了布铺……”
姜珍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啊,一切都变了。”
宋念祖突然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嘉实连忙过去,伸出手替祖父顺起了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宋念祖的情绪才慢慢变得平静。
姜珍旖这才说道,“好啦,以前的事、不提了……师兄,你现在可还好?”
宋念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师父师娘让咱俩逃,咱们不是刚出了鄂云州的地界,才进了苍云省吗?我说去找点儿吃的……说起来也是我倒霉,没找着吃的,却遇上了日苯人!”
姜珍旖一怔。
宋念祖继续说道——
“……也是我眼皮子浅!当年师娘收拾了包袱让我带着,里头就装了几十个袁大头,还有好些钞钱!当时被日苯人抓住的时候,我、我也舍不得扔了那个包袱,就怕将来我俩没有了花用,就想着先收藏起来……”
“结果,那些钱还是被日苯人给找了出来!然后我就被抓了……我在牢里,一关就是<
两个多月!当时我都快被急死了,但也没法子啊!当时日苯人抓了好多人……有人说,日苯人留着我们,是要让我们的家里人拿钱来赎,也有人说,他们可能是想把我们运到日苯去挖煤!”
“我天天担惊受怕的……后来,我们一起被关押的,差不多有好几百人!有一天突然就响起了炮轰的声音……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才晓得,好像有赤军的重要人物跟我们关在一起,所以那一天,是赤军组织来营救他们的人……”
“当时我就跟着大伙儿一块儿从牢里逃了出来,我在牢里认识的狱友问我去不去南洋。我说不去,要找人……然后啊,我就在苍云省来回的找你。这一找就找了二十多天,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
“有一天我又遇上了日苯人!他娘的还是原来抓过我的那一个!他还把我给认了出来!没法子啊,我只好又跑……但跑不了啊,日苯鬼子手里有枪!最后我跟那个日苯鬼子拼了……他死了我受了伤,还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去往南洋的船上了。原来是我的狱友救了我,他正打算偷渡到南洋去,可带着我这个受了伤的人,把我留下也是个死,索性就带着我一块儿上了船……就这么着,我去了南洋。”
说着,宋念祖又伤感了起来,“要说起来啊,人经历过死亡,才会额外珍惜生命……我去了南洋,把养伤好了以后,就跟着狱友一块儿做工赚钱……这日子一安稳啊,我就……不敢回来了!”
“到了后来,我娶了个华侨姑娘,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只可惜她命不长啊,当时我刚刚才盘下了一个橡胶园,身上穷得叮当响,她没能跟着我过上好日子!”
“……她是命短,我是福薄哇!老婆死了以后,我好不容易才养大了儿子,那时候橡胶园也做起来了,手头有了些余钱,我让他风风光光地娶了老婆!”
“儿媳妇也算争气,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