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晨,寅时末的宫墙之外,于章诚、长孙严、定国侯杨子龙、青长贵、周哲达五人同时自轿中走出,视线于彼此之间流转,而后除官职低微的青长贵外,其他人均向宫城内行去。
天际的光线越发明亮,越来越多的人走入皇宫,看到青长贵的刹那所有人都深感好奇,不知他不过是个庶吉士,何须来早朝?而顾洪光看到这一幕心下生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以转头吩咐自家小厮分别去德王府、郑府告知这一怪异情况。
天光大亮,早朝已接近尾生,青长贵于朝外静立之事也已传开,德王府与郑府派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鲁府没多久也得知了这一消息,鲁颂当即变了脸色,几乎不用多加思索便知他的目的所在,思及此他心下不安的匆匆步入密室。
看到供奉的檀木盒子安稳的置于其上,不安的心终于有所缓解,而后咬了咬牙打开盒子,看着静躺其中的白瓶,不由自语道:“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不能回头,就算你的冤情得以昭雪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多了些人与你一同受苦罢了,你生前正直、善良,想来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说着,他自檀木盒中拿出白瓶,想要一摔了之,却在触碰之时睁大了双眼,这瓶子他抚摸了近二十年,究间是何触感,他便是闭着眼也能分辨,他快速拿出将白瓶对着光线,万寿无疆四个字跃入眼帘,不由暴怒地道:“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随后脑中忽然想到定国侯父子来府里的情形,如今方明白当日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过都是为了夺走白瓷瓶的幌子,而如今他即不能找上门去,更不能让面前这个白玉瓶出现在众人前,否则在满城都知晓定国侯府丢了白玉瓶之时,自己却拿了出来,无疑是在告诉他人那贼子是鲁府的人,否则何以解释这一切?
而那白瓷瓶他更是提都不能提,没人知道鲁府有这个瓶子,即便听过,也是没见过,正所谓眼见为实,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瓶子谁会相信?
思及此,他将白玉瓶放回檀木盒,悄然拿着退出了密室,进入书房,而后掀开暖榻的垫子,轻轻一搬便将床板错开条缝隙,将盒子放入其中藏好。
太极殿
昭文帝望着满朝的文武大臣,愁眉不展的同时,也深感欣慰,不论夺嫡之争如何惊险,这些臣子之中总是有一部分选择了做纯臣,还有一部分选择了太子,极少的一部分选择了德王,如此一来,百年之后,即便德王有心作乱,然那些纯臣会尊重他的意愿,投靠太子的臣子也会支持,如此一来天朝的江山便稳了。
“众卿可还有本奏?”
咚咚咚——咚咚咚——
忽然宫城之外传来了惊天鼓声,震颤人心地同时,不知情的臣子均是满脸愕然,本朝开朝至今宫城之外便置了天听鼓,然而却从未响起过,如今却是亲耳听到了。
“何人击天听鼓?”昭文帝皱了皱眉,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重案需要一届天子亲自审理,不论是京兆尹、大理寺、乃至刑部都是可以受理的,缘何就到了直达天听的地步?
“报!禀皇上,翰林院庶吉士青长贵于宫外击鼓,这是他递上的状纸!”侍卫一路跑进,连忙禀告道。
昭文帝听到是青长贵,下意识看了眼周哲达,在他的印象中此人是亲信周哲达极看重之人,且他也曾见过几次,明白其并不是不知轻重的年轻学子,反而处理老道稳重,很是令人放心。
是以他接过李盛递上来的状纸,打开一看,顿时瞠目结舌,面色难看,愤怒使其脸部狰狞,众人皆忐忑不已。
“青长华!”
“臣在!”
“即刻率一百禁军围困鲁颂府邸,任何无旨不得出入!”
“诺!”
青长华领命而去,德王王泰久、武王王泰宇、郑家父子郑中和、郑明杰、华英殿大学士顾洪光、礼部侍郎柳光义皆大为吃惊,想要出列寻求答案,却无意中看到德王暗中示意众人稍安勿燥的手势,众人只好压下不提,只等青长贵上殿。
“宣青长贵!”昭文帝道。
“宣,翰林庶吉士青长贵上殿——”
宣诏的声音于宫城内外响彻,青长贵深呼吸后,昂首阔步、磊落前行,不多时已来到太极殿,目不斜视的双膝跪地:“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且起来,朕只问你,此事可为真?”
“臣对天发誓绝无虚假!”刚刚站起的青长贵再次跪下,郑重地朗声道。
“可有人证?”
“有!”
“可有物证?”
“有!”
昭文帝听此,盯视着青长贵,迫其与之对视,但见他的视线无任何躲闪,且目光坚定便知此事真假,不由痛心地将手中状纸扔向他:“既然如此,为何一早不来报?”
“臣当时年幼,又险些丢了性命,实在害怕至极,最重要的是臣没有证据!”
“那如今的证据又是如何得知?”
“臣——”
“皇上!人证是臣与长孙大人暗中协助青大人查寻!”于章诚走出,而后长孙诩随行,两人跪在青长贵的前方。
“物证是臣前往鲁府寻到!”定国侯杨子龙走出。
昭文帝看着面前的四人脸色愈发难看,这三个臣子都是他极看重信任的臣子,如今竟然背着他暗中调查如此大案,直至铁证如山才于殿上提出,将他这个天朝的主子放在了何处?
“皇上,此事是臣一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