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路下处传来杨若怀似乎兴奋且带有怒意的喊叫:“噢······哇!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嘛?想抄我山门不成!哼!这还了得!让开,都让开,我来也!”他怀抱黑陶酒坛,风风火火地颠蹦着跑上来了。他连打了两个喷嚏,眼中泛起湿润的光泽,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喝开了酒,似乎未曾关注局势,其实目光瞬移,已把一切尽收眼底,并特别注意到了受制于人的夏克谨和刘克言,心中做好了打算。
徐克行着急上火地埋怨杨若怀:“哎呀师叔,你还有心情喝酒!咱们都被人打进家门了!”
“噢······嗯!”杨若怀唔唔哝哝地点着头,把酒坛子从嘴巴上卸下来,说:“太嚣张了!真不像话!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挥手把酒坛扔给了徐克行,抹了抹嘴,惊奇地看着竞显风姿的林青尘,一边撸袖筒一边说:“这小子可不简单!我得领教几招!”猛一跺脚,如同老猿猴般飞身扑了过去。
“哎,老家伙你······”冷月隐应该是想指责杨若怀不遵守比武规则之类的话,却发现他竟然中途折转身子,迅疾异常地向她扑了过来,急忙挥剑刺向夏克谨。却不料,手中的剑竟被杨若怀隔空一指弹落在地,紧接着挨了一记耳光,回过神来时杨若怀已经把夏克谨和刘克言给拎走了。她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手指着杨若怀,叫嚣道:“贼老道,你使诈!”却觉鼻子实在酸涩难忍,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姑娘,做人得积口德,可不能随便骂人!”杨若怀一看到冷月隐的眼泪,立刻温和了口气,说:“不是老道我使诈,只是实在看不惯你拿剑架在我师侄的脖子,你若是不服,尽管······哎呀!不能跟你罗嗦了!”他瞥见林青尘突然又改变了出招风格,预感他要下狠手了,急忙掠过去替金若谷挡将。他的双掌和林青尘的双掌一触即分,林青尘挺着身子退了一步,他却旋身退出了四五步,惊道:“好家伙,这一掌可真够劲儿!”然后,扭动着手腕又对金若谷说:“师妹,你先歇会儿,这年轻人的武功邪门,我得正儿八经地跟他打!”
林青尘斗志正酣、杀气正盛,脸上挂着磅礴的狂傲和浑不在意的浅笑,说:“就算是你们两个一起来也无所谓!”
“哎吆!你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教训你这样的小辈,我老人家一个就有以大欺小之嫌了,你狂妄什么呢?”杨若怀虽然口粗气壮,似乎对林青尘也没看在眼里,其实心里也没底。
“好!很好!”林青尘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说:“如果你能作主,咱们一战定输赢。赢者得金匾,输者俯首听令。如何?”
杨若怀一瞪眼,气壮如牛地吼了一声:“不行!”然后,无来由地笑了笑,说:“我做不了主啊,我们泰山派丁是丁卯是卯,一向只有掌教当家作主。哎,你们白莲教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啊?应该也不是你吧!我要是打不过你,那只能说我输给了你,并不能说明我们泰山派输给你们白莲教,得咱们两派各自当家作主的人打过了才能算数,你说是不是?”
“老家伙你诚心捣乱!”林青尘顿时恼火,俊朗的脸上立刻密布阴云,沉声说道:“我没工夫跟你胡扯!出手吧!”话音未落,他先出手了。
杨若怀的武功虽以泰山派内功为根基,但他于江湖各派武功涉猎颇多,博采众长之下颇有一番自己的创新,拳掌招式繁多且混杂。与林青尘交手没几招,他就真切地感觉到今天遇到强敌了,便不再硬碰硬地大开大磕,而是避重就轻地不停变换拳法和掌法,花儿唿哨地拳拳不同、掌掌相异,却总是被林青尘逼迫的半途中止,不能施展到位,因而也就无法产生威力。他既惊讶又骇异,“咦”、“耶”、“哎”、“噢”地口中不停地发出一个个叹词。他一边抖箱底似的尽力施展平生所学,还临阵突发奇想,奇招怪出,怪招奇出,打出了很多不伦不类的滑稽招式。晓是如此,也还是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凭对天下武功的博闻广见,他隐约感觉林青尘这种变幻无常的招式应该是有破绽可寻的,但深陷危局,他实在没法一一梳理他的套路,就突然大喊了起来:“停,停一停!”跳出战圈,说:“小子,等会儿再打,我得好好想想。”
林青尘一愣,哭笑不得地说:“你可真是个老无赖!好吧,我等你,快想吧,好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白莲教教主灵儿知道这就是林天鸿的师父,不忍看他落败,说:“道长,您别想了,您打不赢的,罢手吧,再打下去您会受伤的!”
杨若怀明白灵儿是好意维护自己,但他绝对不能容人说他打架打不赢,没好气地说:“我跟他还没分胜负,你怎么就断定我打不赢?只要我想通了他的破绽,就算我打不赢,还有我师兄、师妹,他们一定能打赢。你想要金匾,你出来跟我们泰山派弟子打打看,随便哪一个你也未必能打赢!”
“老家伙你嚷嚷什么?”冷月隐又叫嚣起来:“你打一阵想一阵,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们泰山派那么多人,一个接一个比下去,要比到什么时候?我看泰山派不但是无赖,还是孬种!”
“嗨!岂有此理!”杨若怀跺了一下脚,说:“你说我耍个赖,我还勉强能接受,这孬种,我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侮辱我们泰山派,那更是万万不可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