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见到了丈夫,沈如月的精神松懈了,意志也坍塌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嘤咛一声瘫软在林天鸿的怀里。
“如月,我来晚了!”林天鸿紧紧抱着爱妻,虎目含泪,心若泣血,哽咽道:“你······受苦了!”
腹内的巨大痛楚使沈如月虚汗如注,额前的头发濡湿成一绺一绺,脸上却现出淡淡的笑。她轻轻摇了摇头,梦呓般说道:“不晚,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来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林天鸿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吧?”
沈如月紧锁着眉头,点动一下下巴,说:“还撑得住,我可能要生了。”
“噢,你再坚持一会儿!”林天鸿扶沈如月坐好,面色骤然变得像岩石般坚毅冷峻,猛地站起身来,高声说道:“罗帮主,你贵为一帮之主,又是当今武林盟主,如此兴师动众欺我有孕的妻子,你就不感到惭愧吗?”
罗威脸上现出尴尬,但立刻又镇定下来,唇角抽动了几下,说:“不必多言了,我们今天一定要杀沈如月,你若想留着性命为她收尸,就到岸上等吧!”
“我看谁敢?”林天鸿怒吼一声,锋利如刀灼热似火的目光扫射四下,与之目光相接的人都禁不住心神一颤,立即把目光转移。
罗威毫不畏惧,针锋相对地说:“你若是固执妄为的话,本帮可顾不得江湖规矩了!你的武功虽高,若是自信能闯出我们数百人的围困,就不妨试试。”
陆同章担心林天鸿受激之下会立即暴怒出手,赶紧说话调和:“罗帮主,林天鸿夫妇都是仁义之人,卧虎赌坊的事一定另有隐情,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带他们到公堂上作定论!”
“嗨,陆大人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朱雀堂堂主朱清玄貌似温和地说:“你说公堂上出定论我相信,但我绝不相信公堂上的定论是公平公正的公论,谁不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你······”陆同章用钢枪指着朱清玄,喝道:“你休得胡言!公堂威严,岂容你污诲!”
见陆同章与朱清玄争论,漕帮帮众又与捕快们切磋起来口舌,声音此起彼伏,口气软硬兼施,但互相忌惮,谁也不敢轻易先叫战出手。
陆同章的干预的确让林天鸿暂时冷静下来遍观周围形势。先不说漕帮帮主罗威武功到底如何,从身形气度上看,漕帮帮众中就有不少高手在内。他心知自己可以出其不意地在后面突袭进来,但若想正面攻破这样长兵短刃弓箭暗器的严密防控,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还要带着虚弱的孕妻。置身如此绝境,回头望了望妻子沈如月,心中不禁怅然。
沈如月密布着汗珠的脸颊贴在古旧斑驳的船板上,娇弱憔悴的像暴雨后的白牡丹,凄苦地对丈夫摇了摇头,很平静地说:“鸿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说完,难以控制的泪水涌了出来,滚落到船板上,似乎砸出了很大的声响。
林天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悲痛了,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气,没让眼泪掉下来,猛然转身,纵声大笑,笑声雄浑高亢,声震长空。他突然间的这种大笑让所有人一惊,漕帮人和捕快们的口舌切磋随之而停止了。只听他高声吼道:“‘垒垒白堤参骨砌,滔滔河水和血流。’这运河上的冤魂多了去了,再多我们一家也无所谓。不过,罗威,你身为当今武林盟主,用这种方式围困我的妻子,不领教你的高招,我死难甘心!接掌吧!”话音落时,他人已经出现在罗威那艘大船的上空,居高临下地打出了一道雄浑的掌力。
罗威有能力夺得武林盟主,武功自然有过人之处,眼光也够老辣,打眼一看,就知道不能硬接林天鸿这势若雷霆的一掌,担心林天鸿会有后续招式,他也没急于躲闪。他运力抵挡着令人窒息的气浪,等林天鸿的掌势用老后,举掌回旋牵引了一下,立刻纵身跃到了船舱顶上。只听“砰”一声大响,船舷被击塌了半边,十几个被气浪割破了衣服的人跌到了水里,其中不乏女人,使得混乱场面更加混乱。
林天鸿拧腰一挺身,脚尖没着地就窜起来又打向罗威,在舱顶上正式交起了手。
罗威武功虽高,但终究年岁也高了,打起来似乎总没有血气方刚的林天鸿势头强劲,差不多始终在躲闪防守,心中感到惭愧又感到侥幸:“上届泰山大会若是他在,我这个武林盟主恐怕就捞不着了!”
下面抬头观望的人也看出了些瞄头,心想幸亏帮主先把话说在前头,今天旨在杀人报仇,不用讲什么武林规矩,否则还真不好办了。看到了朱清玄堂主妖气蓬勃的暗示,五个高手亮出兵器紧随他跃上了船舱。
一时之间,面积不大的船舱顶上人满为患,打起来捉襟见肘互相碍手碍脚。在林天鸿的“魅形鬼影步”和“捕风捉影手”配合巧妙的攻击中,那几个后来者会不由自主地把刀剑往自己人身上招呼,非但起不到帮手的多大作用,还影响整体发挥。好在大家都是高手,收发自如,能拿捏得住分寸,总是在间不容发的时候撤劲止住兵器。
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