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抿着酒,也一直笑呵呵地当听众,心想:“青尘这孩子伶牙俐齿,脑筋也聪明,如果好好读书,必成大器。”他知道林青尘心气高、自尊心强,便没有再提王兴的事。他把自己的酒盅倒满,端起来,说道:“青尘讲的基本属实,略有夸张,可以理解。咱们大家敬天鸿一杯,总算干了件像样的事!”
大家都举杯,林霁遥惊道:“空的!怎么没给我倒?”
“我来给你倒。”林天远赶紧一口把那半盅酒干了,想站起来拿酒坛子,不料烈酒入喉火辣辣的烫,他还没站直又蹾到凳子上了。于是大家都知道他把姐姐的酒换了,但没人说他什么,大家高兴嘛!林方面带微笑地拿起身边的酒坛子,说:“没喝过酒不知道酒辣,没经过事不知道事难!远儿,还要吗?爹给你倒。”林天远摇头说:“不要了,这玩意辣乎乎的,我还是吃鸡翅膀吧!”把大家都逗笑了起来。
林青尘接过了伯父手中的坛子,说:“我给霁遥倒,倒满。”
李氏抽了抽鼻子闻酒香,说道:“哦!这酒好烈,霁遥不可多喝!”
“吃肉吃肥肉,喝酒喝烈酒!爹爹说过的!”林霁遥豪迈地端起酒盅,说:“来,咱们今儿晚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都干了。”她率先一口干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被呛出了两滴眼泪,剧烈咳嗽起来。
“吆呵!”林青尘怪声怪调低说:“我当咱们霁遥是梁山好汉孙二娘,巾帼不让须眉。原来是外强中干虚晃一枪啊!”
林霁遥杏眼一瞪,喝道:“臭青尘,说谁是孙二娘?今天是你把哥哥拉出去差点把命搭上,幸好没事,否则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嘴里吐出象牙来,我也要把你按到河里喂王八。”
“哦!”林青尘说道:“这么凶,嘴巴这么毒!还不承认是孙二娘!”
“还提孙二娘!看我不教训你!”林霁遥把一小条猪耳朵放到嘴里,把筷子拍到桌子上,跳了起来。
林青尘绕着大枣树和桌子板凳穿插着跑,边跑边笑边喊,故意激怒林霁遥。林霁遥紧追不舍,花拳绣腿施展开来,步步紧逼。林天远年龄最小,却是他们几个中最爱挥弄拳脚的,甚至可以说是嗜武成痴。他见姐姐和林青尘开打了,兴奋的小脸通红,眼睛发亮,心中狂热起来,也跟上去添乱,一步三摇,嗷嗷乱叫,犹如醉汉。林青尘和林霁遥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根本不大理会林天远。林天远便向哥哥挑战,勾动着一根手指,说道:“来啊,哥,咱俩练练!”
弟弟憨态可掬,笑眯眯的小脸上闪烁着天真和油滑,林天鸿跳过去说:“打输了可不许哭?”
“谁哭是小狗!”林天远上路虚晃一拳,接着蹲身来一个扫堂腿。林天鸿轻轻一跳便躲开了弟弟的小腿攻击范围,林天远“嗖”地扫荡了一圈,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嚷道:“哎呦!这酒上头,有点晕了。”
大家哈哈大笑。李氏说道:“不这酒上头,是远儿你太小了,喝不得酒。”
这边的谈笑令林青尘有些分神,被林霁遥的“穿腿勾绊”摔了一跤。林霁遥笑道:“青尘,你是不是也上头了?”
“汶泉老窖我和三大碗也不会上头。”林青尘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说道:“这只是个失误,来,再打!”
“哎呦!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大门口传来少女柔和婉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