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可挽回,别人还能再说什么呢?很多乘兴而来的人都走过来对主家劝慰、安慰、说些客套话,准备败兴而归。这时,不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崔相鳌又宣布了一个似乎勉强可以挽回点耻辱的重大消息:“魏荆天死定了,刚才中了我打的暗器。”。众人都愕然地看着他。他脸上挂着两道血流,皮笑肉不笑地举着一枚小小的月牙形状的暗器,说:“刚才我接到了两枚暗器,一枚在我手里,另一枚打中了魏荆天的后心。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后心中了暗器肯定活不成了。”于是开始有人交口称赞,说他临危不乱当机立断。也有人遗憾地说怎么不把两枚暗器都打出去。有一部分比较慎重的人则投去怀疑的目光。
张若虚、陆同章、王江龙包括崔相龙,甚至连薛刚、冯跃等人虽然不怀疑崔相鳌在混乱中用暗器袭击魏荆天,但绝不相信他会打中后心。因为魏荆天离地被扔出去前是正面对着崔相鳌所在的方向的,即便打中心脏部位,那也是前心或者说的前胸。至于究竟打中了什么地方,已经无从验证,就算以后再遇到没死的魏荆天,也不可能问当时崔相鳌打中了他哪个部位。问,他肯定也不会说。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结怨如此之深,再见面直接拔刀相向,岂会多言。他们对崔相鳌的推断不置可否,但同时都发现了崔相鳌手中那枚暗器上铭刻的字迹,异口同声惊道:“冷月!”
崔相鳌说:“不错,就是冷月。刚才我打向魏老贼的那枚是枚五角星,上面的字是‘寒星’,有这暗器为证,我想诸位不难猜出那女人身份了吧!”
这时很多人都开始注意暗器,有的是用手接住的、有的是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有的是从地上捡的、有的是从树上拔的,还有的人没暗器可供观察,就从身中多枚暗器的人身上硬拔,实在捡不到拔不到的就几个人挤在一起共同观察,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念“冷月”、“寒星”。
泰山四弟子也都接到了暗器,他们只认为“冷月”、“寒星”是暗器的名字,不能推断那女人什么身份,就一齐拿着走过来问师父。薛刚跟着崔相鳌押镖走南闯北,所见所闻和崔相鳌一样丰富,他也推断出了那个女人的身份。有关的传闻比较离奇复杂,要说明白不是三言两语,现在这个时候重要的是收拾残局,薛刚抢在张若虚开口之前作了简短的介绍。他说二十几年前江湖上曾突然冒出一个神秘的门派叫做“冷月宫”,门中上下全是女人,至于地址在什么地方,没人说得清。据说冷月宫的正堂大殿就叫作“寒星阁”,修建在用济南府境内特产的黑青石垒砌的十丈高台上,大殿主体却全部是由汶上特产的白玉石垒砌,晚上从远处看寒星阁,就像飘浮悬挂在夜空的一颗耀眼的星星。很少有人见过冷月宫的掌门,据说叫作独孤冷月,性格怪异,武功深不可测。她惯用的暗器就是这种刻着字的弯月和五角星。从这暗器上,大家不难想象独孤冷月的怪异和自负,这种暗器边缘锋利四面带刃,发射的时候不易施加力道,就是随身携带也不方便,很容易造成误伤自己,毕竟暗器发射之前离自身最近。曾有人开玩笑说这不是暗器,是独孤冷月专门用来削脚茧、脚垫的专用工具。这当然只是开玩笑的话,结果这个开玩笑的人当天晚上就被这种暗器割开喉咙,墙上留下血字“月满寒星灿,风云集会天地变。”这句话很快流传了起来,引起很大的恐慌,都以为接下来会发生大的江湖动乱,每当月圆之夜,很多说过不利于冷月宫话的人就会加强防范。后来也的确发生过几宗离奇的失踪和刺杀事件,但都不足以证明是冷月宫所为,一是找不到有关凶手的线索,二是那些被杀的人根本不是死于这种暗器。后来尹一鸣作乱引起风波,有人就把那几宗事件与他连系起来。
薛刚说到此处,崔相鳌抢过了话:“什么与他连系起来?那些事根本就是尹一鸣干的,尹一鸣是凶手,魏荆天是主谋,冷月宫就是他们背后的靠山,冷月宫今日的出现不就完全证实了这种关联嘛?”
于是,在一连串的“噢噢”的叹声里,很多人都恍然大悟,点头赞同崔相鳌的推断。
崔相鳌又说:“由此可见,当年冷月宫全是清一色女人的传言简直是屁话!她们姑息养奸,不知暗地里勾搭了多少男人?”崔相鳌的话说到这种境界,立刻刺激了很多人的神经,有些人就兴奋地说起了下流话:“她们是明着立贞洁牌坊,暗地里男盗女娼啊!”、“她们要是暖床接客肯定生意红火啊!”、“他娘的,这么漂亮的娘们做□□真是可惜了!”那些想入非非的人脸上现出古怪的表情。
崔相龙看了看惊魂未定、满面茫然的女儿,又看了看那些红着脸的女宾客,不悦地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好了,别再说了!”
但身为主人、在江湖上很有威严的崔相龙立刻招来了一片反对声:“别啊!崔庄主,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能不说了呢?”、“这冷月宫到底是什么样的门派?我们怎么没听说过?”、“我也没听说过,谁了解的多点?再说说。”
不少年龄大些的人都多少听过一些有关冷月宫的传闻,他们都注重身份,没法接着崔相鳌的话再往下说,顾盼了一下左右,都没开口,有的干脆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话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