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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喝完。杜飞虎伸展了几下筋骨,然后拎起铁锚掂了掂,扯了扯锚上的铁链,说:“他娘的,这么短!”挥刀把铁链斩断,接上了一根粗壮的绳子,又说:“嗯!这还差不多!”
估计快要到了。杜飞虎站起来做准备,负责配合协助的林天鸿也跟着站了起来,紧挨着杜飞虎,像杜飞虎一样严肃,像杜飞虎一样凝目极目远眺。目光所及,除了翻腾的黑浪和闪闪烁烁飞溅的水花,远处一片漆黑,隐约中有浓重的黑影向后掠过,也不知道是岩石还是树木。杜飞虎目定远方,一动不动。林天鸿心中没底,无法做出判断,不时地转头去看杜飞虎,希望得到信号,紧攥着的双手满是潮热的汗水。
忽然,船身一斜,开始向外侧飘移。
林天鸿紧张起来,问道:“杜大哥,行了吧?”
杜飞虎现在成了众所瞩目的英雄,被寄予厚望。他很沉得住气,说:“再等等,还太远!”
大家屏声静气,感觉着船的运行路线,估摸着远离河心的距离。
船前行如飞箭,斜漂横移的速度也很快,但始终处在水流湍急的区域。今年水势暴涨,河面已经侵吞了广阔的河滩,看到的那些模糊的黑影就是原来河滩上的岩石和树木。
陆同章担心杜飞虎错过了机会,催促道:“行了吧?杜堂主。可以了,杜堂主。”
杜飞虎不为任何人的催促而惊乱,依然盯着右前方目不转睛,说:“等等,再等等!”
终于,在煎熬人心的等待中,一大片黑影逼近了。
杜飞虎举起了铁锚,说:“林兄弟,准备!”
林天鸿赶紧把流光弹凑到沈如月举着的火把上点燃了引线。
火花激烈闪动,犹如无数聚在一起的萤火虫飞舞碰撞,一阵焦香的硝磺气味弥漫开来。林天鸿像举着圣物似的,激动地举着手中的弹筒,斜指东北黑暗深邃的天幕。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那团闪烁的火花上,神色严肃而带着希翼,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后,流弹筒喷出了一条眩人眼目的火蛇,像彗星一样拖着扫帚状的尾巴在天幕上划过一道艳丽的弧线。只见火光猛一抖擞,高空中炸开耀眼的火花,夜幕如混沌初开,猛然大亮,紧接着,炸雷般的巨响钻进耳朵,让人不由得心中一震。
鬼影重重的水面上竟然是一大片参差不齐的树木,那些杂乱的枝杈正好钩挂铁锚。大家禁不住心中一乐,觉得那些树木真是奇迹般的存在。但由于相距太远,大家兴奋之余又担心杜飞虎力不能及。
只见杜飞虎面孔如坚硬的岩石,双眼瞪视的像两只铃铛,神情上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劲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气运丹田,分腿跨步,猛一蹲身,霸王举鼎举起铁锚,然后双臂一沉,发一声喊,把铁锚投了出去。
杜飞虎这奋不顾身的投掷差点把他自己也扔出船外,他顺势趴在了船舷上,抬头审视着,预判战果。铁锚扯着铁链哗啦啦一阵乱响,很快到头了,相连的绳子如飞蛇般一圈圈跳了出去。近百斤重的铁锚在他全力投掷之下,飞的可真够远!但可惜的是,那被人们寄予厚望的铁锚,在尚且远离目标的区域,就已经出现疲软,前行势道远远不及下坠迅速了。
杜飞虎捶手顿足,骂了一声“他娘的!”
紧接着,噗通一声,铁锚落水了,火光也消失了,四下又陷入更显得无尽的黑暗。在火把微弱的光亮里,人们相互看到了对方脸上惋惜和失望的表情。
船行进的速度丝毫未减,那一圈圈的绳子还在跳跃着飞出。王兴“哎呦”一声,踉跄了一下扑倒在船舷上,手中的绳头已经不见了。
见王兴因没抓紧绳子而弄丢了铁锚,杜飞虎眼中如欲喷火,骂道:“笨蛋,废物!”提起拳头就打了过去。
王兴笨拙地一跳,却正好躲开了杜飞虎的铁拳,然后在船舱里拖出了一捆绳子,说:“这不是还有嘛!说好了不再动手,你怎么又打?”
杜飞虎喝道:“有绳子顶个屁用!没了锚,把你拴上?”
事已至此,容不得争论,只能赶快再想办法。
林天鸿看着陆同章手中的钢枪,来了主意,说:“陆大人,你可舍得用你的枪来试一下?”
这钢枪是陆同章的成名利器,是祖传的、意义重大的兵器,为他缉凶捉贼立下了无数的战功,除了吃饭、睡觉,他从不离身。但在此机会稍纵即逝的关键时刻,可绝不能犹豫耽搁,他把钢枪递向杜飞虎,说:“拿着,大胆下手!”
杜飞虎接过钢枪掂量了几下,点着头说:“嗯,很好!我投惯了梭镖、鱼叉,这枪比铁锚顺手多了,这次一定能投进树丛里!”一边说着,一边赶快捋开绳子。
林天鸿帮杜飞虎往枪头凹凸的结扣处捆扎绑缠,说:“杜大哥,我刚才看到水里有不少露出半截的树桩,把枪扎在上面应该更容易些,到了那儿,离岸就不远了。”
杜飞虎说:“我也看到了,就扎那些断树!”
杜飞虎和林天鸿对击了一下手掌,准备再次配合。
王兴也做好了后续的准备。他吃了一堑,这次学乖了,把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了固定铁锚的铜环上,又把余出来的绳头缠到了手腕上,说:“这次绝对稳妥,除非绳子断掉。”
时间仓促之下,杜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