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冷月可算是松了口气,嘶哑地喊道:“月影、如月,快点上来!”
冷月影承上启下,受力最大,抻的笔直的小身板儿简直快要被撕裂了,多么希望着能快点儿上去,可是她力不从心、身不由己啊!她叫喊着:“林天鸿,你个混蛋,再不上来,我可要放手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如月你放手,不要管他们了。”
林天鸿说:“你可千万别放手啊!我正在想办法。”狠了狠心,想把雷星扔到不远处的一块凸石上,考虑到那块凸石太小,雷星未必能稳定到上面,就没敢冒险。这时,听到张新成说:“林兄弟,这儿,把雷星给我。”
雷星胆怯,怔怔地问:“把我给你?怎么给?你可别胡来!”
林天鸿摆动胳膊悠荡起雷星,口中说:“拿好盒子,闭上眼睛。”吆喝一声“去吧!”奋力一扔,雷星腾云驾雾般飞向了张新成。与此同时,冷月影被抻的又发出了一声哀叫。
张新成这次没有用像“接纳”吕会声一样的手法“接纳”雷星,而是跨开马步、屈膝沉臀、浑圆摆动手臂、行云流水般拂动挥洒出一团太极真气,双掌托住雷星的腰胯位置“四两拨千斤”地原地转了一圈,紧接着施展“斗转星移”中的借力打力之法,振臂一举,把雷星扔了出去。
雷星再次腾云驾雾,被抛上了崖顶。被杜飞虎和王兴一起接住,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
张新成又对林天鸿说:“林兄弟,你也悠过来,我接应。”
林天鸿抛开了雷星这个“包袱”,感到格外轻松,说:“不麻烦了。我自己能行。”微一摆动身体,贴近了崖面,伸手按了一下,立即施展“捷步登云术”,一个翻身,登上了那块凸石。他向上收紧了沈如月的锦带,冷月影才摆脱了上下两端被抻的痛苦局面。
林天鸿和沈如月轻松登上了崖顶,但冷月影被抻的太久了,已经没有力气施展轻功顺着师父的锦带攀爬,只能依旧直挺着凹凸有致的身体,任凭上面的人往上拖。独孤冷月不忍心看着冷月影在上升的过程中被岩石磕碰、磨擦,又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猛地一抖锦带,把冷月影抛离崖壁,凌空拎了上来。
沈如月把身体上下绷直的冷月影拥在了怀里,心疼的要掉眼泪:“师姐,师姐你怎么样啊?”
此时已是朝日初升,海天相接处一派辉煌,仿佛有万千条金色的灵蛇在弹跳舞动。在辉煌的光芒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咻咻喘息不迭的冷月影苍白面孔上凝着一层流光溢彩的汗珠。
另一拨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崖顶上,满腹牢骚,怨天尤人,然后又各自笑了,苦笑着埋怨天不遂人愿,也悲怆地慨叹大难不死、绝地逢生。终于脚踏实地了!
风平浪静了,耳畔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了。
杜飞虎向石崖下一看,说:“嗨!他娘的,要知道下面这样,还不如松手大家跳下去呢!”
大家俯身向崖底探望,只见崖高数丈,壁如刀劈斧凿,但崖下却有许多礁石露出水面,舒缓激荡的波浪下也能隐约看到无数暗礁乱石。没有风浪的礁石堆里,水波荡漾,简直就是理想的嬉水圣地。
王兴往下看着,说:“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拖累杜堂主了。凭我的水性,抱住礁石能在水底憋气一炷香的时间。”
吕会声笑了,歪腔斜调地说:“那些礁石又硬又滑,可比不得杜堂主的屁股软和,你是抱不住的!”
杜飞虎在王兴头上拍了一巴掌,瞪着眼吼道:“叫你再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你他娘的给老子弄的!”他手揪着破裤子,展示王兴的罪证,又抬起光脚,叉开脚趾,扭动着。动作夸张,模样滑稽,实在有失漕帮堂主的身份。
王兴摸着头,傻呵呵地笑了笑,脱下已经磨出窟窿的靴子递给杜飞虎,说:“老杜,对不住了!你先穿我的,等回到中原,我赔你十双新鞋。”
杜飞虎一把夺下王兴递来的破靴子,怒气难平,说:“废话!到了中原还用得着你来赔?算了,先凑合着吧!可是老子的裤子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王兴一愣,爬起来就跑,边跑边说:“我的裤子是不能给你的,我不如你皮白,黑的要命,要是露了屁股,可没法见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杜飞虎借坡下驴,顺便顺杆往上爬,摆出高姿态,站起来跺跺脚:“算了,老子是皮白肉嫩的虎将军,你他娘的是皮黑毛乱的癞皮狗!要是再跟你计较,倒显得老子没度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