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满脸狐疑,跟着手捂屁股的杜飞虎走向一块大石头。其间,杜飞虎抬手挠了一下头,保持警惕的王兴吓得立即跑开了。在杜飞虎的一再催促下,王兴慢吞吞地又走了过去。
杜飞虎躲到了大石头后面,接着就见一条脏不溜糗的腰带搭在了石头上。
王兴却退了出来,大笑着说:“我说老杜,杜大堂主哎!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还穿这么鲜艳的裤衩啊?哈哈······”他笑不可支,被口水呛得剧烈咳嗽,咳嗽完又笑,笑的满眼泪光。
只听石头后的杜飞虎闷声喝叱:“你他娘的闭嘴!不许笑,再笑我揍你。”然后把破裤子扔到王兴的脸上。
王兴憋着笑,苦着脸,像提着毒蛇一样,提着杜飞虎的裤子,走向沈如月,说:“姑娘,麻烦你给老杜也缝补一下吧?”
沈如月刚好为师姐缝完衣服打了结扣,伸着白皙的脖颈,把嘴贴近冷月影的肩头,灵巧地用牙咬断了丝线。一边穿针,一边答应道:“不麻烦,你先放这儿,我稍后就缝。”
王兴凑到冷月影身旁,像急切地要与冷月影分享有趣的故事似的,满脸的坏笑,说:“月影姑娘,你不知道,老杜他这么大的人了,裤衩上还绣了一对五彩鸳鸯,你说好笑不好笑?嘿嘿······”
冷月影立刻羞红了脸,喝道:“下流,滚!把这脏东西拿走,谁弄坏的谁去缝。”她满脸的厌恶,用两根手指捏着杜飞虎的裤子,像扔一条腐烂的死蛇一样,猛地扔给了王兴。
王兴拿着裤子又往前凑,陪着笑脸说:“你怎么又生气了?你不觉得老杜很有意思嘛?”
石头后的杜飞虎伸出头,咬牙切齿地喝道:“王兴,你等着,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对于龟缩在石头后面的杜飞虎,王兴毫不畏惧,笑呵呵地说:“老杜,你先答应不打人,我再把裤子还你,否则我······我把你的裤子扔海里去,让你的花裤衩没法见人。”
“你······你敢?”杜飞虎咬牙瞪眼地愣了片刻,硬咽下了一口气,妥协了,说:“好吧,我不打你,你快让姑娘把裤子缝好。”
不知道吕会声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看到杜飞虎和王兴达成和解,竟然煽风点火,说:“老杜,王兴这么威胁你,你能咽得下这口气?出来揍他啊!等会儿我给你编个草裙,绝对和你的花裤衩般配,哈哈······”
杜飞虎又与吕会声相互揭短取笑,斗起了嘴。独孤冷月皱眉说:“没一个正经的!成何体统?如月,快缝补一下给他算了。”
沈如月对杜飞虎的破麻袋般的裤子用尽了所掌握的、有关缝补连缀的所有技巧方法,用了很长时间,很多丝线,才缝合完毕。
王兴双手托着缝补好的裤子细细相看,夸张地赞叹:“姑娘的手真巧!姑娘的针线活真好!缝的都看不出裂缝了!好啊!真好啊!”他夸奖着沈如月的缝补技能,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冷月影。而且好像给冷月影进献礼物似的,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
冷月影对王兴吼道:“罗嗦什么?快走开!臭死人了!”
王兴点头答应着,转身往杜飞虎那边跑去,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埋汰杜飞虎的裤子臭,赞叹沈如月的手艺好。
翘首以待的杜飞虎疾伸右手拿裤子,同时抬起左手打向王兴。
王兴心有防备,一个“旱地拔葱”跳了出去,落地时被带棱的石块硌到了脚心,又跳了一下,像个大土豆似的滚了个蛋。杜飞虎没敢在只穿花裤衩的情况下追出来再打他,等穿好裤子,扎好腰带,王兴早跑远了。
杜飞虎整理好衣服,像披挂出征的将军似的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老远招呼道:“沈姑娘,多谢了!”
杜飞虎解决了自己的私人问题,心情特别愉快,指手画脚地对远处挤眉弄眼的王兴说:“你他娘的笑吧!老子这条花裤衩是我娘子亲手做的,冬暖夏凉,舒服的很!你羡慕吧!你羡慕有个屁用!有本事也娶个媳妇,弄一条穿穿啊!你娶媳妇?做梦吧!癞皮狗甭想吃到天鹅肉!”他滔滔不绝地胡侃了一通,突然发现冷月影在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估计冷月影又敏感地疑心自己在影射她了,就讪然一笑,说:“姑娘你别疑心,我没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他。他哪配吃天鹅肉?吃屎还差不多。”然后一屁股坐到老船工身旁,接上了先时的话:“老人家,这一带常有海船来吗?”
老船工说:“一般的渔船不会走这么远,有些大的渔船有时到了附近,会来这岛上躲避风浪。但那也只是以前,后来因经常受到倭寇妖人的劫掠欺辱,也就不敢来了。听说这几年倭寇妖人闹的更厉害了,渔船更不敢来了,也没再听人提起过蝴蝶岛。唉!这片海域水肥鱼多,可是块宝地,真是可惜了,可惜喽!”
“倭寇妖人”这个名词只有陆同章和杜飞虎了解一些,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完全不明白“倭寇妖人”是“人”还是“妖”。
林天鸿问:“什么是倭寇妖人?怎么如此无法无天,连渔民也要劫掠欺辱!”
张新成也气愤地说:“没有王法了吗?也不讲天理道义了吗?”
老船工摇着头说:“他们懂什么王法?讲什么道义?他们都是老夫子不曾涉足的蛮荒之地的妖人,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