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虎说:“不,雷兄弟,你叔叔的死,怨不得你,你一点也没丢你们雷家的脸面。你刚才那番话可是为所有中原儿女争了光啊!来,咱们好好聊聊。”
吕会声也说:“雷兄弟,过去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咱们还是过去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商量就是了,我什么都不懂!”雷星说不去,但还是跟着吕会声走过去了。
陆同章说:“雷公子,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别的你懂不懂我不敢说,就凭你怼甄子剑那番话,我就敢说你懂大义,令人佩服。嗨!说起这来,我倒很过意不去了。实不相瞒,那会儿我已打定主意,你要是对甄子剑的蛊惑动了心,我会先对你出手,以免你造的火*药杀害我中原军民。惭愧,惭愧,是我看走眼了,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给你赔罪了。”
雷星听到陆同章坦白的话,感到后怕,更感气愤,立刻变了脸色,说:“对我看走眼倒也无所谓!你办案的时候可不能看走眼,你的钢枪更不能走眼,人命关天,你执行的可是朝廷律法!”
陆同章当然听得出雷星的讽刺,但并不恼怒,而是义正言辞地说:“朝廷律法旨在除暴安良、保护弱者、维护百姓,每一个执法者都不敢马虎,陆某办案更是一向慎之又慎。”
雷星却丝毫不给陆同章台阶下,霍然起身,气势灼灼地说:“陆大人敢不敢发誓,你从未枉杀过一个好人,敢不敢发誓,你的每一次执法都是公平公正?”
杜飞虎唯恐陆同章动怒,对雷星喝道:“够了,你不能这么跟陆大人说话,坐下!”
吕会声则劝和圆场,说:“好了,好了,发什么火嘛?有火留着点,往倭寇身上撒!”
雷星看着陆同章紧绷的脸,意识到自己一时激愤,太冲动了,坐下来,说:“对不起,陆大人,我不该说这些话,我错了。”
陆同章的脸色缓和了,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很郑重地对雷星说:“不,你没错。你说出了百姓想说而不敢说的话。我不敢保证没有枉杀过好人,也不敢保证每一次执法都很公平公正,很多时候我只能奉命行事,几乎没选择的余地,我身在公门,就得服从命令,而一切命令下发的目的都是好的。命令下发了,总得有人去执行,而我认为,我恰恰就是适合的执行人,因为我的心是热的。”
陆同章的话让大家颇为感慨。
张新成把手搭在了陆同章的肩头,说:“陆大人,我们明白,都明白。公门深似海,其实远比江湖复杂多了。”
杜飞虎叹气说:“是啊!陆大人,你的风范大家都佩服,整个江湖都佩服。”
吕会声说:“中原的事我不怎么了解,但相信朝廷若是多一些像你一样的官,老百姓可就好过多了。”
郑纯说:“我以前也听到过陆大人的名头,朝廷的官人要是都能像你一样,我绝不会来海上做贼,就算甄子剑再怎么逼我,我也不会。不过,我得跟陆大人您先交代一下,我可重来没杀过任何渔民百姓。我干的都是粗活,你也看到了,就像今晚挑担子、打灯笼这样的活。”
陆同章讪然一笑,说:“哎,说多了,说这些干嘛呢?不说了。雷公子,不管倭寇对你打什么主意,只要再来,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护你的周全。”
雷星苦笑了一下,说:“陆大人不用顾及我,我绝不会让倭寇的奸计得逞。你们知道吗?我雷家有一条死约,身上的霹雳弹一定要给自己留一颗。”
大家听到雷星的话,无不心中凛然。
杜飞虎说:“雷兄弟,霹雳弹威力太大,你不能给自己留着,要全部用到敌人身上,想活不容易,想死多的是办法。”
“想什么死啊?老杜你看你这臭嘴!”吕会声说:“你这不是动摇军心打压士气嘛!不能想着死,咱们的援兵快要到了,大家要想想怎么活。”
“是啊!老吕你这话我赞成。”王兴站起来,腿脚灵活了,摇摇晃晃地走向那个食盒,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他拿起酒坛拍开泥封,闻了闻,说:“不咋地,凑合着喝吧!”
吕会声突然说:“慢着,你就不怕酒里有毒?”
王兴一愣,咂了咂嘴,意犹不舍地叹了口气,抬手把酒坛子扔了出去。
吕会声却驾轻就熟地跳了起来,把那个酒坛子抱在了怀里,得意起来,说:“笨蛋,我说有毒,你就扔了?倭寇想拜师学艺,若是在酒菜里下毒,岂不是连雷公子也毒死了!”说完,他举起酒坛往嘴里猛灌。
王兴说:“好你个老狐狸,可真狡猾!不过,如果真有毒,你肯定会先烂成一坨屎。”他转头去看郑纯,想得到确定答案。
郑纯说:“这些酒菜没毒,是我亲手准备的,可以放心食用。”
“我猜的没错吧!”吕会声更为得意,说:“我肚子不舒服,正好喝点酒暖暖,只是这酒差劲了些,看来倭寇酿酒的活儿也没学到家!”说完,他急切地又举着坛子痛喝了起来。
王兴上了当,但不生气,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