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怪?林哲宇愣了一下,不由看了孟庆德一眼,道:“书记,您说……谁?”
孟庆德这才回过味来,嘿嘿一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才优哉游哉道:“哲宇,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明东书记之间的关系有点龉龃?”
林哲宇摸了摸鼻子,在来之前,他觉得孟庆德会跟他作一番深入的交流,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孟庆德已经摆出了推心置腹的架势,然而此时的直觉却在告诉他,孟庆德接下来如果肯“老实交待”的话,可能是诗海官坛的隐秘之事。只是他虽然对此极度好奇,却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况且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很多事情更不便插手其中,也轮不到他。
对于今晚的会面,他隐隐觉得似乎是孟庆德安排好了的,这种感觉让林哲宇有这样一个错觉,如果他对一些事情不够敏感的话,极有可能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枪,所以他笑了笑道:“书记,我是跟着您干事的。”
言下之意,你跟孙书记之间是什么送给,我没有兴趣知道。
孟庆德微微怔了一下,原本满腹的说辞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眼前这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只不过他并没有多少气恼,林哲宇越是精于官场之道,越是一个有利的帮手。
沉默了老半天,孟庆德才以严肃的口吻正色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一切顺其自然。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有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这世间,无所谓黑,也无所谓白,运作的好,黑的也是白的,运作的不好,白的也会变成黑的。总之一句话,事情需要透过你看到的听到的遇到的综合分析。”
林哲宇有些不是太明白孟庆德的话,孟庆德似乎有些失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哲宇,在诗海繁荣的表象下面蕴藏着大问题啊,孙书记不是没看到,而是……唉,总之呢,咱们诗海有大问题。”
林哲宇的胃口被吊到了月球上,差点就忍不住问出来,不过他还是压住了心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间,孟庆德在他的心里也没有那么老奸巨滑了,眼前这个汉子的心里似乎藏着很多心事。
“书记,我会做好本职工作的。”林哲宇说了这么一句话。
孟庆德点了点头,道:“哲宇,你放手去干,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纪委书记给你顶着。”
林哲宇的心头涌起一丝感动之意,从孟庆德的眼睛里,他看得出,这句话发自于他的内心。
林哲宇这一晚都没有睡踏实,在他任职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个职务上的变换应该没那么简单。从到诗海这几个月的情况来看,他原以为是市委书记孙明东有问题,但是结合孙明东的“家底”以及孟庆德的话来看,似乎又不像那么回事。
孙明东是省委前书记贺子健的人,贺子健自然是知道林哲宇的来历的,如果孙明东真有问题,即便是贺子健想压一压,也不会把林哲宇推到诗海来,虽然他以前跟岳兆理不对路子,虽然以他跟岳兆理省部级的身份不可能人走怨散,但是岳兆理也不可能在这个方面惹贺子健不爽,毕竟他曾经是陆大大的秘书这一点众所周知,况且一个处级干部的调整岳兆理也不大可能放在眼里。
林哲宇当然不认为自己想多了,他记得岳祖母寿辰之日,他跟岳父大人谈话前,乔初一当时的神情已经在告诉他,这个任职确切地带着些委以重任之意。
而今晚孟庆德几乎坦诚相告的状态更是让林哲宇清楚地认识到,诗海有重大隐情。
想到这里,林哲宇不由一阵苦笑,指望自己这么一个纪委副书记,想把这个隐情掀出来,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重新踏入官场,林哲宇想的更多的是实实在在地为百姓做一点事情,在乡镇的那段时间是他最愉快的日子,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来,
商荫与他春风一度之后,便杳无音讯,他一直想问问商歧山,却是不怎么好开口,况且现在商歧山是省委常委,自己虽然曾经是他的秘书,但关系并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所以暂时并不方便去问,也不知道她是结婚了还是怎么了,隐约中似乎想起孟遥提过一嘴,那还是因为那盒竹茶,详细的他更不敢露出什么马脚来。这段情债是没有办法去还了。
这么想着,便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孟遥侧过身来道:“怎么了?思乡情怯,还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
林哲宇也翻了个身,拥住了孟遥,低声道:“没什么,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次日一早,雨又下得大了,琳琳听说要回老家,平时喜欢赖床的居然早早就起来了,一番梳妆打扮之后,就像个天使一般可爱,偏生又古灵精怪,着实让人又爱又怕,当然,这个“人”,仅限于林哲宇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绛驾着车,一家三口坐在后排,说说笑笑,倒也热闹,绛在前面一声不吭,面容一惯的冷竣,真不知道她是不喜欢笑还是天生就不会笑。
“孟遥,绛太沉默了,不像个女孩子,你得多开导开导她。”林哲宇在后排低声道,只是声音虽低,绛的耳朵却是尖得很,听了个清楚,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孟遥笑了笑:“她性子冷淡,不大喜欢与人接触,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还记得向蔚吗?她那才叫冷若冰山。”
林哲宇摇头叹息:“高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