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着火啦~”
“哐哐哐~~”
“咚咚咚~”
忽然,守夜的士兵一声犀利的尖啸在沉寂的宿营地响起,伴随而来的便是急促的敲梆打鼓声响,一下子将沉睡中的将士惊醒过来。
“嗯?不好!”
黄敢一听山下起火,顿时一惊,立刻向峡谷下方望去,但见附近各处要道中尽是火影灰烟,与夜色相融成为一道死亡天幕。
“旗团使大人,山下各处起火,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一名亲卫即刻跑到黄敢身边慌张的说道。
“慌什么!”黄敢大吼一声,“立刻点拨兵马,趁火势还未大,速速准备擂木滚石,集中一处借助扬起的尘土灭火,也好给埋伏在峡道中的常阳军一点教训,待他们混乱在一起居高而下,一鼓作气将他们击溃!”
“遵命!”那亲卫当下领命而去。
“等等,速把霍青叫来!”
“是!”
……
“轰轰轰~”
无数石块擂木就着斜坡翻滚而下,竟真的熄灭了一处峡坡下的火势。
“杀啊~”
眼见火势减弱,数千黄敢本部兵马怒吼着向山下冲去。
“放箭!”
“咻咻咻~”
守在峡坡下口处数十步外的白悦,见坡道上人影簇动,当即下令身后骑兵攒射出手中箭矢。
“噗噗噗~”
“啊啊啊~”
箭矢入躯和士兵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回荡在这山谷之中久久不曾停歇。
白悦扬刀一指“不要放过任何一人,继续射击,把他们全逼回山上。”
“飕飕飕~”
“呃~”
黑暗中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无数士兵甚至还未看清射杀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何模样便不甘的翻滚下山坡。
“杀~”
一名脖颈被箭矢贯穿的士兵,一时没死去,努力发出一阵嘶吼,提着手中腰刀迎着坡下那些黑暗中的敌骑继续狂冲。
“飕飕飕~”
“噗噗噗噗……”
就在他感觉地势开始平坦的那一刻,七八支羽箭尽数没入了他的胸膛,最终他在冲阵的前途中重重的倒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甘之色。
“逆贼,纳命来!”
另一名刀盾手将盾牌聚在自己胸前额头下,迎着射来的箭雨脚下一阵急奔。他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矢,眼中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火焰紧紧盯着前方十几步远的敌骑。
白悦见此,从马鞍下抽出一支箭簇为铲形的重箭搭与铁胎弓上瞄准了那名刀盾手。
“嘣~”
一阵满圆绷弦激荡,沉重的箭矢发出一阵犀利的呼啸,直冲那名刀盾手的圆盾而去。
“啪啦~”
“噗~”
呼啸的重箭将那刀盾手的残盾瞬间撕裂开来,顺势将他的手腕齐齐削去,洞穿了胸膛。
那刀盾手脸上满脸不可置信,生命中最后一眼看的便是自己胸膛前那犹在抖动的箭簇,最后缓缓失去了知觉与大地沦为一体……
“撤,快撤……”
眼见下坡处百余人被箭矢掀翻,之前冲破的黄敢所部士兵顿时士气尽泄,大喊一声后,纷纷向山上跑去。
白悦看着向山上涌动的黑影,抬手说道“继续点火,莫要放任何一个人下来,顺路去其他下坡口仔细巡查,若有敌军出现一律射杀!”
“是!”身后千余义军闻言齐齐领命。
很快之前坡道口被熄灭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灰色的烟雾不断向高空蔓延而去。
“停止冲坡,全军待立峡道之上,待天亮看清敌势再一举攻下去!”
眼见数次突围都被逼了回来,黄敢当即改变了战略,决定先在山上结阵按兵不动。
“旗团使大人,霍青带到。”
就在这时,之前黄敢命人去找小校霍青被带到了他跟前。
黄敢看了眼霍青,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交到他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青,你听好了,这一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想办法突围出去,见到军督后,把这份信件交给他,上面有我亲笔书信举荐你接任旗团使位置。”
霍青忙道“黄旗团使,我不走,我霍青要和将士们一同共进退。”
“啪~”
霍青话音刚落,黄敢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爹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希望看你长大成才,本来在董天珂麾下我也不指望了,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活一辈子就行,
但我知道这不是你所愿,如今军督大人来了,你有机会跟着他立功扬名,这么好的机会你愿意错过么?”
“旗团使大人!”霍青闻言泣不成声,“属下知道你一直待我如同己出,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抛下众兄弟自己独自逃走啊!”
“傻孩子……”黄敢笑道,“谁跟你说我会死?只是怕有个万一而已,明白么?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给我嚎丧呢?赶紧准备准备吧,记住,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属下遵命~”霍青擦干眼泪对黄敢重重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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