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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闵希猜的没错,张母不是真的想要说这些伤人的话,让本就倍感压力的闵父更加负重。
她只是觉得,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就像被放才一个锅子煮着,老太太就是那把越烧越旺的火。
而她和老闵,就是锅子里被煮着的青蛙。
或许在这温水里待久了,谁也发现不了这水温已经快要到了危及他们生命的程度。
她感动与即使被家人反对,却依然选择和她在一起共度一辈子的老闵,也心疼之后每一次深陷两难境地的老闵。
这些感动和心疼理解,也变成了蒙蔽她双眼感知的温水,要不是今天老太太步步紧逼,她甚至都快感觉不到水温了。
被煮久了,只有任人宰割。
这是上学时,选修课的教授讲到温水煮青蛙时的玩笑话。
当时年少不懂事,倾慕过那个博学的教授,所以这句话她还记得。
只不过,她直到今天才了解到,温水煮青蛙的真正含义。
不是被逐步升温的水欺骗,以至于觉得温暖。
而是在升温过程当中,麻痹了感知痛觉,根本察觉不到水温的存在。
这些是她刚才静下心来思考的结果,指望精明的老太太能露出什么马脚是不可能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来当一回骂醒老闵的人,就算不能立马解决这些问题,也好过一直待在水里当青蛙地强。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承受了这么多…”
良久之后,微带苦涩的声音响起,这次眼睛却不敢看向张母了。
张母看着闵父这样,心里也难过,但却还是继续说道:
“不,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忘记了。”
闵父有些不解地看向张母,却见张母面上露出回忆的神情,似追忆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你家见妈的场景吗?”
闵父想了想点点头,就听张母继续道:
“虽然从那时起,妈就不喜欢我,却也并未表现出来。
当时我正好因为店里的活,肌肉劳损手腕使不上力,妈或许是不知道吧,她让我去灌一下热水瓶,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做的吗?”
闵父有些怔愣,也露出了回忆的神情道:
“当时,我抢过了水壶,和妈说,你的手干不了重活,以后家务活都让我来做。”
张母点点头,眼眶有些微红,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却依旧能看出七八分感动:
“那个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一辈子跟你了,可是刚才呢?”
闵父一愣,就听张母自顾自道:
“妈说我不给她倒茶不给她揉肩,还说我不孝顺,但事实上,这些活都让你做了,妈待我就算和当初第一次见面一半的热络,哪怕冷淡些,只要不在言语上践踏,我会不伺候她吗?”
“在咱们家没有住进这样豪华的别墅之前,那么多年,即使被呼来唤去,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也从来没仗着你当时那句心疼我的话,而有过半分娇气。”
说道这里,张母这才看向闵父反问道:
“可到了现在,你当初那么多誓言去哪里了?当时我身子不好,现在我身子好了,可人的自尊心比身体都重要三分,妈在指责我不孝顺,将我的脸面和自尊心放在地上践踏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闵建国面上大惊,当下就想解释,他当时不是故意忽视张母的感受,却听张母继续道:
“你当然不是故意不理会我的感受,只是你那些在乎的本能,早就在这些年月当中,在你我一次一次的忍让之中,遗忘了消失了。
所以到了今天,每当遇到这样的情景时,你只想着要如何平息妈的怒火,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这一份身为人子要孝敬的本能。
却再也没有从前那个,感受我的感受,为我挺身而出的本能。”
哑然地看着面前的人,闵父这才头一次真正意识到,原来,他们两个人竟然已经被妈影响了这么多。
而他,竟然一直都如此……
正当闵父终于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某些事情时,就听张母做着最后总结道: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闵父看向张母,就听她道:
“这叫温水煮青蛙,妈是温水,你我是即将被煮熟,再也无法跳出锅外的青蛙。”
说完这句略带恐吓地话,张母自己也吸了吸鼻涕,转身上了楼。
这些话说的张母心里也难过,但她知道,必须要说,否则他们家将永远都回不到从前的模样,只能在老太太的支配下活着。
想着自家老闵虽然老实,但好歹不是傻人,既然她现在说开了,只要对方多想想,总会找到真正解决的办法。
于是在放松下来之后,张母突然有些觉得后悔,她在厂里忙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几口,现在一到门口只觉得饥肠辘辘的,想了想,就走到闵希门前敲了敲道:
“希希,是妈。”
闵希“看”了楼下父母的交谈,正收回目光独自思考着什么,却突然听见自己房门被敲响了。
还是她妈敲的门,闵希突然有些怀疑难道是她妈真的生气了,所以想让她收拾行李搬出去住不成?
这可不行啊!
等闵希开了门,正忐忑地准备劝说,谁知张母却小声道:
“闺女,你给我去楼下端些饭菜上来,我没吃饱。”
闵希到嘴的劝说瞬间被吞进了肚子,见张母面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其他失落失望的负面情绪,闵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