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欢看着面前眼眶泛红的美艳女人,有些于心不忍,动动嘴唇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侧过眼去,却在此时与青遥似是不经意瞥来的目光对上了。
青遥只略略扫她一眼,而后眸光重新投向跪坐在前方的花掌柜,动动手指,却是隔空将她双膝一托,令她站了起来。
即便了解了个中缘由,他面上表情仍是波澜不惊,“纵是如此,无辜伤生人性命也是一桩罪孽。”
“花娘自知此罪行可下十八层地狱,”花掌柜抬手一抹眼角泪渍,眸光却是决绝,“可只要他能回来,花娘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闻言青遥却是轻叹一口气,看向花掌柜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悯:“但你可知,你此般做法,只会让那妖修堕入魔道。”
花掌柜垂下眸,不说话。
“黄泉牡丹乃世间罕见的神花,仙魔二道同修,任一道修行过甚便会伤及自身。从前不是没有此物妖修尝试纯修一道,可一时的力量暴涨后,皆是落得身殒下场。你就这般确信,你颈间那妖修,便会成为这历史记载上第一个成功纯修魔道的黄泉牡丹?”
青遥冷静地将一条条事实列了出来,言罢,只静静瞧着那局中人,似在等待她最后的答案。
花掌柜默了半晌,忽地又朝青遥跪下磕了一磕:“求仙人为小女指条明路!”
“你先起来罢。”
此话毕,那花掌柜却是不起,看样子是要青遥给个明确答案。
青遥扶了扶额,“那妖修之所以陷入长眠,乃是因为死戾之气过甚,后又接连吸了几人生气,因此救他最好的办法有二——一为补齐他所缺失的仙灵之气,二为抽出他体内过余的死戾之气。”
他看向目放希冀之色的花掌柜,“本座可以帮他抽出多余的死戾之气与凡人生气,至于剩下的,却要看他自身的造化。”
“花娘,拜谢仙人大恩!”
话已至此,沧澜山众弟子自然是要退出房间,好给师尊施展身手的空间。
只是等在房门外的宋承欢内心有些惶惶不安。
青遥固然是能帮那妖修吸出死戾之气不错,可问题是,那些被吸出来的死戾之气该流到哪里去?青遥身上么?可他修的是确确实实的仙道。
这样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门被打开了。
花掌柜最先走了出来,眼眶仍是湿热,只是表情却有了喜悦生气。她朝守在门外的沧澜山众弟子点头致谢,而后急匆匆地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想是去仔细查看那妖修的情况了。
慢腾腾走出来的是青遥。
他看了眼门外的五个弟子,浅浅笑了笑:“折腾这大半夜,都回去歇息罢。”
“是。”众弟子应声而散。
唯有宋承欢瞥着青遥身影,杵在原地想言不言。
青遥于是歪头几分好笑地看向她:“怎的不回去?”
宋承欢不言,只抬眼打量着他,却见他神态间并未有异样。好奇与隐隐的担忧促使她最终开了口:“你,你没事吗?那些死戾之气去哪了?”
似是没想到她憋了半天问的居然是这么问题,青遥闻言只是微怔,而后笑得连梨涡都清晰了。
“我没事。”他答道,“你早些回去歇息罢。”说罢便与她擦身而过,显然是回了房间。
宋承欢被他方才那好看得笑颜晃去了神,愣愣立在原地半晌,转身只见走廊空空荡荡。
心里回味着他方才的回答。
没事?没事便好。
她这般想着,推门进了房间,只是在关门的一刹那,她醒悟过来——青遥还是没有回答她那些死戾之气去了哪。
不过此时人已走,她纵是想再问也没机会了。
宋承欢吸吸气,伸手合上了门。
房间里,承乐大师姐已是将方才打斗中弄乱的物品给摆好了。
“师姐,你们今晚的行动什么时候商量的啊?”已经没了外人,宋承欢坐在床上闲嗑得很随意。
承乐坐到她身侧,“你下去找吃食的时候,楚师兄过来找了我一趟。”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下午见那花掌柜第一面的时候,她便向你施放了一种致使浑身无力的香药,那时师尊便知她将你盯上了。”
原来,她竟是那么早便被人下了套子。
宋承欢暗自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惭愧,旁侧承乐却似明了她心中所想,轻声安慰道:“这不怪你,世道复杂,人心难测,纵是阅历广博者都有可能中招,更何况你一个涉世未深之人。往后自己多留个心眼便是。”
宋承欢看着承乐点点头。
一夜无话。
翌日将行之时,沧澜山的消息也传了回来:山门内已是派了支精锐弟子下山巡戒。
而为报答昨夜青遥施以援手之恩,那花掌柜不仅免了他们一行人的房钱饭钱,还预备加送众人一袋金锭子,结果自然是被谢绝。
一行六人再度上路。
接下来的时日倒再没遇见什么惊心动魄之事,甚至于连传说中魔修的影子也没见着,他们就这般风平浪静地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落日谷确如其名,是一片溪谷。远远看去,只见溪涧纵横、树木苍翠,雾叶掩映间,亭台楼阁若隐若现。
落日谷入口是一道宏伟的石拱门,拱门上坠着数不清的银质风铃,微风拂过,清脆琳琅之音不绝于耳,令人很是心旷神怡。
此刻就在石拱门边,站了三道仙风道骨的身影,后方跟着浩浩荡荡的身着统一水色道服的落日谷弟子。
宋承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