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知不觉间,月旖箫已经走到自己院子的门口,却是如何都不想要进去,抬抬头看着星辰漫布无边无际的苍穹,难道自己的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吗?
忽然盈默出现在她面前,声音有些愧疚,“小姐,离开的时候,大少爷派人...”
月旖箫摇摇头,眼睛虽然红肿着,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有些虚弱无力的说,“我已经知道了,没关系的。”
“小姐,那件东西很重要吗?”盈默问道。
月旖箫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也怪我自己,总是忘乎所以,自以为是,差点...你帮我送个口信给宸王爷吧,告诉他,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见他,希望他早点对我死心...顺便也告诉他,闻雪的死与月家有关...”
“小姐——”盈默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月旖箫。
月旖箫闭上眼睛,一滴又一滴的泪顺着眼角滑出,“他...迟早要知道的,你告诉他,我不想...在将来某一天平白无地故死了,也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利用,想杀我就杀我好了...只要别骗我...好了,你去吧!他是不会杀你的...”
盈默眉头紧皱,双手抱拳,“是。”
乌云遮挡住月光,星河依旧灿烂,盈默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宸王府。
房间内,夜辰遣退下人,坐在书案前静静听盈默所传达的内容,越听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无形之间释放的威压令整个房间寒冷紧张。
盈默说完了,紧张地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决一死战。
“...你很忠心。”夜辰冰冷的目光扫向他,最终淡淡说了句,“你走吧!”
盈默如临大赦,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一抱拳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夜辰摩挲着红色信笺上勾勒的还未完成的图案轮廓,心里五味杂陈,如夜的眸子从未有过的复杂,静静地坐了一夜。
“小婵,这几天,就借口我要准备送给陶姐姐的结婚贺礼,如果谁来找我,都帮我推掉吧!”月旖箫面色憔悴吩咐道。
“那用不用奴婢帮小姐准备些针线,您绣点东西给陶小姐?”小婵问道。
“算了吧,我没福气,送了怕不吉利,就把前年二哥送给我收起来的翡翠如意当做贺礼吧!”月旖箫摇了摇头,垂着眸。
“小姐,又在胡说。”小婵嘴巴扁着,眼泪在两只眼睛中来回打转。
月旖箫淡淡一笑,便命小婵下去了。
月旖箫推开窗户,看着难得的好天气,瑟瑟秋风吹卷起枯黄的落叶,和无穷尽的万里晴空相称,倒愈发显得萧瑟寂寥。
转眼到了十一月,陶若诗出阁的日子到了。
花容娇艳,眸含秋波,这样美好的人幸福的出嫁了,月旖箫自是十分高兴,但却难免有些落寞。
晚宴席上,月旖箫一眼便瞥见和夜唯站在一起的夜辰,随即迅速移开目光,始终低下头,整个晚上,似乎总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使她如坐针毡,忽然,一个侍女跑过来递给月旖箫一张纸条,月旖箫打开一看,柳眉微蹙,笑着对月翊缘说,“大哥,若诗有急事找我,我先去一下。”
月翊缘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叮嘱道,“快去快回,别惹麻烦。”
月旖箫点点头,便跟着侍女离开了。
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王府的一座假山处。
月旖箫看着侍女告退后,四处打量一番,在假山旁一棵柳树旁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去。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黑暗遮挡了那人面目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如同黑夜的明珠射向了她。
月旖箫走到黑暗中,淡淡一笑,“没想到,你还会来!”
随即,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无奈、痛苦、感叹一并笑出来了。
“若诗今天嫁人了,我怎么能不来呢?”姜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殿堂,“她可是我的朋友啊!”
月旖箫背靠在假山上,“似乎是我们两个过得最不像样了。以前你、我、还有若诗经常在一起玩闹,逃课、吹牛皮、放烟火......”
谁也看不清楚谁的面孔,一切都掩埋在黑暗中。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时候常盼望着长大,可长大后却要面对这么多,失去了幼童时的纯真善良、无忧无虑,为长大付出的代价不只是失去光阴,还有很多其他宝贵的东西...”
“以前总以为,什么事情结果不重要,可是很多事情只讲究结果,结果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家人有时候也和想象的不一样,没有人会认真听,或者说没人可以了解,习惯以思维定式别人...只好把所有的喜怒忧戚藏在心里,这样悲仍然是悲,喜却不会成悲...”
“就像大哥吧,常常说在乎我,对,是在乎,在乎的不过是自己的荣辱,其实一点都不在乎我。表面上是那样,可是实际上不都是在逼我做出他们想要的选择...真是让人伤心...”
姜释若有所思的朝她看去,嘴角扯起来,“我说一句,你说这么长一溜,看来你也过得不怎么好,来给我说一两件,让我开心一下。”
月旖箫鼻子一哼,“我就是发个牢骚,说伤心事干什么,听了连自己也会烦,徒惹不快,还是算了。”
“既然这样的话...给!”姜释手一晃往她面前递过来一个东西。
酒香逸入鼻间,月旖箫笑着摇了摇头,“我待会还要回去,被人察觉就解释不清楚了。”
姜释一言不发,闷声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