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苒此次回京并没有带多少人手。
麦穗和红袖被留在了府上看着她的铺子。
康先生已经随了陆承安先行启程,顺便还带了陈擎宇与郑弘文在军中历练。
陈悦竹也放下了酒楼的生意,随着秦苒苒的队伍入了京。
半夏那四人只带了半夏和紫苏,三个竹也只带了竹枝一人。
再就是陆九和茯苓。
一路上速度并不快,虽然秦苒苒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去上京,但是顾及到腹中的孩子,也不得不按捺住心底的着急。
不过半路上收到喜讯,福嘉也生了一个男孩,这让秦苒苒放心了不少。
有肖烨和北辰先生的一路护送,再加上几个丫鬟的贴心照顾,秦苒苒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
只是这一路见多了百姓们苦不堪言的日子,让她心中很不好受。
起初她还拿出银子和干粮救济他们,后来却发现因为自己露了富,被全村人拦在村口,让她交出来所有的值钱物件,她便再也不往外拿东西了。
若不是二师兄跟着,一掌拍断了村口的一棵盖碗口一般粗的大树,那些人肯定会推搡着爬到自己的马车上来的。
虽说对这些人不闻不问,自己的心里很是些过意不去,但是,自己也不能拿着所有人的安全开玩笑。
北辰先生走南闯北见,多了这些事情,上前安慰道。
“这人心呀,可是最难猜测的一种东西。你也莫要难过,在这种情况下,保全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毕竟将来你会为了百姓苍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而努力,他们却不会。”
秦苒苒看着躺在小毯子上的阿狸和阿奴,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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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嘉长公主顺利诞下麟子的消息,并未在京城中掀起太大的波澜。
由于德庆帝的变化,这位曾经在上京城中炙手可热的长公主,便没有以前那么受人尊敬了。
皇后还要照看九皇子,也不能出宫去照拂于她,便只能托了承恩公夫人去看。
承恩公夫人看着冷冷清清的公主府,除了福嘉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就只有驸马一人在忙前忙后,面上很是不悦。
“驸马,府上为何只有这几人?”
陈驸马沉默了片刻,将承恩公夫人请到一边,低声说道:“福嘉生产之时,有人心怀叵测。我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不敢再随意招人过来。这事福嘉不知情,还望夫人莫要告诉她。”
承恩公夫人听了陈驸马这无奈的话,心中一阵一阵的发酸,这可是当朝的长公主啊,至高无上的人物,怎么就落得这种待遇呢?
她当即将自己府上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儿媳,带了自己的小女儿,直接住到了公主府上去。
承恩公听闻了这边的消息,也不敢告诉皇后与德庆帝。
只托人找了靠得住的乳娘和妈妈送到了公主府上。
承恩公府的插手让福嘉的日子变得好过了起来。
陈驸马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功夫日日逗了福嘉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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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
陆承安带了一队轻骑,出现在了上京城门口。
满朝文武皆是震惊,纷纷上折子怒斥陆承安私自回京。
无奈德庆帝按下不提,百官皆跪猓也没能陛下对这一举动做出什么回应。
陆承安当即率部进京,让士兵在上京城外安营扎寨。
同一日,威武将军率部抵达上京南门。
朝堂众人皆嗅到了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息。
承恩公与李御史已经闭门谢客,两人却通过张千城的安排,已经悄悄进了宫。
承恩公夫人带了全家,李御史夫人也带了女儿,一起到了长公主府上。
德庆十九年。
四月初六亥时。
不知何时潜出上京城的七皇子举兵谋反。
他写了一篇慷慨激昂的缴文通告天下。
声称陆承安与威武将军无诏带兵入京,名义上是为清君侧,实则是为一己之私。
要求天下有报国之志的人都站在他的一边,将两人拿下。
消息传入上京,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候,秦苒苒刚到太原。
德庆帝却很是为难。
此时他再不站出来,这天下人说不准就会被七皇子蒙骗。
若是双方开战,那必定损伤惨重。
但自己站出来,就一定要先杀了鹤鸣真人。
杀了鹤鸣真人之后,蛊虫失去了母蛊的控制,便会疯狂反噬,自己活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又怎么能够让自己交代完后事,托付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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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站在长春宫门口,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瓷瓶。
她在儿子脸上看了好几眼,这才沉声说道:“挽秋,为我梳妆。”
这么些天的提心吊胆,这么些天的担惊受怕,终于要在这一刻终结了。
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毫无遗憾的死去。
“娘娘,这枚药丸是我精心研制的魂归三日丸,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服下此药,都可以如平常人一般存活三日,但是三日后,必死无疑。”
皇后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北辰先生离京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她看着镜中虽然已经梳妆完毕,但还是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女人,捏紧了手中的瓷瓶,扶了挽秋的手,慢慢朝着上书房走去。
鹤鸣真人在媛妃的温言抚慰下,对外面的局势不是很在意。
只要德庆帝活着,他就是自己手中的棋子,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