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和宁溪回京已经是几个月后了,虽然时间不长,但这几个月,除了最开始四爷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其他时候,宁溪过的都很自在。因为这段时间太自在了,宁溪看着京城的城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高无庸待着侍卫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见到了车架,上前请安,“……先前得了信,算着差不多这几天主子该到了……奴才就带人在此等候主子,……府里一切都安好,”
“回府吧。”
四爷和宁溪换了轿子,入了城。
回府梳洗过后,两人才起身进宫,走了一路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去面圣,总得收拾一番。
进了宫,四爷去了乾清宫见康熙,宁溪去永和宫见德妃和孩子们。
这么长时间不见,弘昭抱着宁溪直哭,“……呜呜,额娘,额娘,”
宁溪心疼的抱着弘昭,亲亲他的额头,“好了,好了,额娘回来了,不哭了,想额娘了,是不是?”
“嗝,嗯,弘昭想额娘,额娘不想弘昭,那么久不回来。”
“没有,额娘怎么会不想你呢,”宁溪给他擦擦眼泪,“你阿玛病好了,我们就赶快回来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弘昭,宁溪见弘景盯着自己正看,刚开始他有些疑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往宁溪怀里扑。
弘景这样,德妃笑着说,“弘景这是把你忘了,才想起来。”
宁溪心酸,怪不得比弘景大几岁的弘昭见到自己,哭了半天,弘景一声没哭,感情这是长时间不见,忘了。
“弘昭最懂事了,刚开始弘景不习惯,哭了,他就趴在跟前哄,小大人一样。今天这是看见你了,这么些天,弘昭是头一回哭。”
回来之后,就又是终日劳心的生活。
比如,晚上宁溪就听着四爷翻来翻去的,明显是有心事睡不着,“怎么了?”
四爷想起先前皇上说的话,“朕想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孤臣。”
怎么才算是真正的孤臣?难道他这些年的作风还不够像个孤臣吗?真正的孤家寡人,除了那个,他想不到别的。
他觉得自己听懂了皇阿玛的意思,可他想到的那一刻心里直跳,又觉得不真实。这些年皇阿玛真真假假,没人能猜到他真正的心思,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或许这只是个试探呢?如果皇阿玛只是在陷阱上面放了一个馅饼,他当真了,想去拿那馅饼,就势必会掉进坑里。
所以不管是不是他猜的那个意思,他都只能是没听懂。
虽然不知道时间对不对,但宁溪记得,雍正王朝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梗,很多人可惜的说,皇上的暗示,四爷没听懂。宁溪现在才明白,四爷哪里是没听懂,而是不敢懂,不能懂。
你想啊,皇上只是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稍有暗示的话,你就一副恍然大悟我了的样子,皇上得怎么想?
假如皇上无意于四爷只是试探,他会想,看来是早存心思,表面上对太子尽心尽力,暗地里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呢?
假如皇上不是试探是真的有意与四爷,他会想,这样的试探就露了痕迹,看来定力还是不够,关于人选,朕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宁溪虽然知道结局,但她也不能知道老爷子这会儿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宁溪记得自己看过的电视里有那么一段,康熙立遗诏的时候,和跟前的人说,“朕给你们选了一位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主子”。只这一句坚刚不可夺志,就充分说明四爷是经历了一些事被磨炼出来,经历磨砺而不该初心,大概才是康熙选他的原因。
宁溪不想因为自己的所谓先知误导四爷,若走了捷径,也许结果也会跟着变了,是以并没有在这事上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爷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当然四爷也只是跟她说说,并不是让她说出什么令自己茅塞顿开的建议,有想不通的他自然有人商量。
因为补品浸毒的事,宁溪以为四爷回来之后会好好查查的,但似乎也没见四爷有什么动作。
难道四爷不想知道是谁?四爷这种心眼不大的,就没想过捅回去?
“要是等咱们回京再查,黄花菜都凉了。”
宁溪一想也是,可是她问四爷是谁,四爷让她自己猜。不想告诉就算了,这哪儿猜得着?
他们回来之后,该上门请安问候的,都来了个遍之后,郝励才上门。郝励虽然也在京城,不过从当年他进了丰台大营后,就已经在外边安家置院了,请安或者有事才会进府。
宁溪还是第一次见郝励穿官服,这蓝色的官服,穿在郝励这个现代人身上,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还是有那么点儿气质的。
前世别看宁溪看的清朝电视剧不少,可她以前从来就没分清过清朝官员那什么补服的区别。
来到清朝之后,宁溪到现在才算稍微搞清楚点,文官补服的图案都是飞禽,比如一品是仙鹤,二品是锦鸡,三品是孔雀;武官补服的图案都是走兽,比如一品是麒麟,二品是狮,三品是豹。还是很好区分的。
哎呦,以前没发现,这么一总结,飞禽走兽的,怎么听起来跟骂人似的呢。
宁溪打眼一瞧,看到郝励的朝珠,不由的惊讶,“哟,升的够快的呀。”要知道,清朝五品及以上才能佩戴朝珠呢。
虽然说四品是个分水岭,有些人做一辈子的官都未必能过这道分界线,但郝励这么几年,即便有四爷的提携,如今升到五品也是够难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