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让宁溪给他收拾东西,皇上又要出去了,这些年,康熙老爷子也是个劳累命,一年到头,有几个月都得在外边。
“这都进二月了,这个时候走,万寿节难不成在外边过?”
四爷道,“看样子,万寿节皇上是打算在热河过了。左右寿礼已经备好了,到时候你让人送去就是,别耽误皇上寿辰就好。”
“晓得了。”
宁溪正跟四爷说寿礼的事,采珠来报,“李侧福晋过来了。”
宁溪一边换衣裳,一边还疑惑,她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宁溪自己换了衣裳,却没叫四爷出去,“爷帮我看看那帐,张胜外出了,张则那奴才老眼昏花的,也不知道帐做的有没有纰漏。我这几天净忙着春季衣裳样子的事儿了,也没工夫看,爷帮我看看。”
四爷手拄着炕桌,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溪,“爷本来也没打算出去。”
宁溪看了他一眼,扭身出去了,就听身后四爷嘟囔了句,“这性子真是越来越霸道,旁人家里,这个年纪都是做祖父母的人了。”
别说,李氏找宁溪还真是为了做祖母的事,“弘时也不小了,不知福晋和爷怎么准备的,妾知道,这挑人的事,合该福晋做主的,原不该是妾过问的事,可弘时,总归是……妾免不了操心罢了。”
挑人?宁溪听了半天才听懂,这挑人,是给弘时挑屋里教导房事的人吧。可弘时才多大啊,弘时是四十二年生人,今年虚岁十三,周岁才十二吧?这么早,很多好吗?
可这话,自己还真没法劝,自己要是说了,没准人家还以为自己不怀好心呢,但自己还真没准备,干脆让人家额娘自己来吧,自己挑的人家也不放心。
“这事爷前些日子还说呢,说挑人的事,是孩子的大事。你要好好挑,别让人教坏了孩子。”
“让我挑?”李氏惊讶,这事谁管就看人了,福晋若想管,那就没自己什么事,若福晋不想管,那自己这个亲额娘管,谁也说不出什么。
“自然是你来挑的好,你可要慎重。”
“妾知道了。”
既然说到弘时了,宁溪就干脆多说一句,“还有清婉那边,前儿不是打发人来说有孕了吗?我正要打发人去瞧,你有什么要送的东西,或是要嘱咐的话,可以提前准备一下,让人一起过去。等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你想见,再着人接了她回来府里住些日子也是使得的。”
“妾代清婉谢福晋惦记。”
送走了李氏,宁溪还在感慨,这还真是熄了那个心了,李氏如今越发的清心寡欲了。
去年大格格清婉嫁到了乌拉那拉家,若说先前几年李氏没事还想着给四爷送了汤,送件衣裳什么的,自从清婉嫁了人,她倒是真的消停了。
不过这爷正常,在这古代,孩儿都嫁人成家了,随时都要做外祖母的女人,再想着男人,那就是为老不尊了。事实上,宁溪现在也三十多岁了,若弘晖没死,搞不好她也做了祖母了,自己再霸着男人就说不过去了,一般人这种时候都会开始给男人安排一些鲜嫩的小姑娘为妾了。
不过宁溪才不管这个,才不让别人沾手呢。
四爷就调侃她,“这么些年了,还不放心?怕爷瞧上鲜嫩小姑娘?”
宁溪抿抿头发,“您是爷,我哪敢啊?再说,腿长在您身上,我还能绑着您不成?”
“你可不是绑着爷呢嘛,如今是越来越霸道了,皇上当年还夸你贤惠,如今是一点儿不见当年的贤惠。”
说到这个,宁溪还真有些范嘀咕,前些日子皇上还斥责了八爷呢,说什么八爷受制于妇人。这些年四爷府上除了提了宋氏为侧福晋,也没进什么新人,自己还真算的上独宠了,皇上那儿会不会也像斥责八爷一样斥责四爷?
四爷见她这样,“说玩笑话呢,怎么还真上心了?放心吧,都这么些年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过,爷还能真迷恋上小姑娘啊?再说,那些小姑娘还真不一定有我家福晋鲜嫩。”
“胡说什么,我是在想前些日子,八爷被皇上训斥的事儿。咱们这……皇上那儿……”
四爷一笑,“这你就想多了。皇上训斥老八真的是因为八福晋吗?不是,皇上只是想让老八安分些,可他偏偏不消停。皇上这么些个儿子,按说这儿媳妇该归婆婆管的,可宫里一直没有皇后,谁管也不名正言顺,你看这些年,咱们府上,娘娘管过吗?而皇上呢,除了给儿子赐嫡福晋侧福晋,也没管过,一来,皇上确实没那闲工夫,二一个,哪有当爹的还管儿子后院的?”这不是让人讨厌嘛,这可比婆婆伸手后院还让人讨厌。
“再说,皇上重视嫡出,要不然二哥也不能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重视嫡妻又不是宠妾灭妻,皇上才没工夫管。你看前些年,直郡王不是也一直独宠大福晋么,皇上说什么了?什么都没说。老八的事,问题出在别的事上,而不是在女人上。”
如此说,宁溪就放心了。要知道这种事,后世怎么评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世之人,只会把错算到女人头上。
先前举荐太子的事,皇上训斥了八爷,一句辛者库贱婢所出,算是在八爷和康熙之间画上了一道鸿沟。这几年八爷看上去是失了圣心,可除了良妃丧期,他确实一直没消停。
八爷这个人,八贤王不是白叫的,那八面玲珑的简直像个完人,至少你找不出他明面上的缺点。所以康熙选这么一件事来训斥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