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秋收,李家就有件喜事,三叔家的二妹宁琴要结婚了。
她其实和李宁溪同年,就是小几个月,李宁溪是六月生日,她是腊月生日,这不,今年也要结婚了。
妹妹结婚,当堂姐的肯定是要添装的,但这个时候,说是添装,其实也给不了几件东西。事实上也不能给的多,宁琴上边还有一个大姐呢,大姐婆家也不富裕,自己这个堂姐要给的高了,亲大姐怎么办?
是以,宁溪就根据原主的技能,给抅了两幅枕巾枕套,还有围巾帽子等,都是成对的,趁着结婚前,给她送到李家。
原主不管是忙着上学也好,还是父母惯着也好,反正针线上的活,那就是勉强能见人,但她会用毛线织东西。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不管是织,抅,挑,一根毛线一根针,能玩出各种花样来。
三叔家在自己家后边,宁溪过来先进了三叔家的院子,还没进屋呢,就听见叮呤咣啷的声音。就朝院子里玩的五妹招招手,“燕儿,怎么了这是?你妈生气呢?”
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三叔结婚早,李老头结婚晚,要不然,也不能三叔家的大姐,比自己还大两岁呢。现在这个三婶不是三叔的原配,原配生大姐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娶的这个吧,按村里人的说法,那是有些疯傻的,到底是疯还是傻,大家就说不清楚了,反正时不时的就要犯病。
宁溪到觉得,她这不是疯傻,就是精神有点问题,只要不刺激她,就跟正常人区别不大。毕竟他们家那时候的情况,能娶到一个这样的就不错了,好歹不是傻到需要人照顾,这家里这么多孩子,她人疯不疯的吧,除了大姐都是她生的,这不也都是她照顾大的嘛。
原主是有些怕她的,宁溪到是不怕,就是想着她要真犯疯病了,自己还要不要进去了?毕竟原主的记忆力,她犯疯病的时候,是无差别攻击,不管是她家孩子,还是原主,都挨过她的打。问是不是生气那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问是不是发疯呢?
宁燕摇头,“不是我妈,是二姐发神经病呢,闹腾好几天了,我爹说再闹就不管她了。”
“闹什么呀?这没几天就要结婚了,这一走一过的让人听去多不好。”
“后悔了呗,说什么白家穷,买不起电视机,也买不起自行车。”宁燕十三了,正处于半懂不懂的年纪,说这话的时候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
正要说什么,三婶从屋里出来,“溪溪来了,进去吧,刚才还在里边发脾气呢,”说着就冲里边吼了一声,“老二,你还懂不懂点人事了?你姐来了,也不知道出来,就你这样的狗脾气,到了婆家看谁惯着你,不受气才怪,到时候别回来哭。”
就听梆的一声,西屋的门开了,然后那门就在那来回晃悠,可见刚才开门使了多大劲,打开门,冲她妈哼了一身,转身又回屋了。
宁溪知道宁琴的脾气,爱掐尖,脾气也大,没多待,送了东西就走了。
又没院墙,前后挨着住着,李大娘在家就听见后边的动静了,“又闹腾呢?”
“嗯,燕儿说宁琴后悔了,后悔什么呀,她当时相看的时候,不是看上人家家里条件好了嘛。”
“她后悔个屁,她哪是后悔,那是要东西呢。”
要东西?宁溪就有些明白了,要陪嫁呢吧?
宁琴爱跟人攀比,她到也不跟别人比,最爱比的就是大姐宁蓝。宁琴跟宁溪同岁,比宁蓝小两岁,只差两岁,但是从小到大,人人都夸宁蓝,很少有人夸宁琴。
夸宁蓝的时候,一般都是乖巧懂事,贤惠能干,帮大人带孩子,收拾家务,会过日子,全是这一类的词。宁蓝太懂事太能干,结果就是,到宁琴的时候,人家实在没得夸了,就夸她长的高。反正不知道宁琴听到过几种,从小到大李宁溪只听到过别人夸宁琴长得高,没听过别的词就。
又想起来,刚才宁燕说宁琴嫌弃白家买不起电视自行车,知道宁琴这是想要电视自行车呢。
李大娘就说,“我就顶顶不喜欢宁琴这丫头,她那是跟你三叔要东西吗?那是跟你爹要呢,你大姐结婚的时候,你三叔陪嫁什么了?还是你爹给买了台缝纫机,她觉得一样都是侄女,你爹能给宁蓝买,就得给她也买。这不是看你结婚的时候有电视自行车,她也想要,平时什么都要比着宁蓝,这会儿怎么不跟宁蓝比,不说只要缝纫机,不要电视自行车了?”
李大娘就说宁琴看不明白事儿,“可话又说回来了,凭什么呀?你爹虽说是亲大爷,可再是亲大爷,那也不是爹,凭什么要给她陪嫁这些东西?再说,她跟你大姐能一样吗?反正,你爹是不会给她买的,你三叔这么多孩子要养活,估计也够呛。”
李大娘说宁琴跟宁蓝不一样,这不一样在哪儿呢?不一样在,宁蓝是在李老头和李大娘跟前儿长大的,那虽说是侄女,可也是当女儿一样的亲近了。
那个时候,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妈,李老三新娶的这个,不管是疯傻不会照顾孩子也好,还是后妈不愿意照顾孩子也好,反正宁蓝是李大娘带大的。一直到宁蓝能帮着干家务,能帮着带孩子了,那个时候几个妹妹也一个一个的出生了,家里需要有个帮手,她才回到父母身边的。
人人都夸宁蓝懂事能干,可她不懂事行吗?
宁溪觉得,不管宁琴是闹三叔也好,还是闹自家爹也好,最后应该至少能跟宁蓝一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