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青诺惊惧不已。
屋外,白泽与辜魅正打得不可开交!一团白光从白泽手中升起,向着辜魅急速飞去。辜魅冷着眼,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宽大衣袖重重一挥,白光当即偏向一旁黑黢黢的岩石!
一声闷响,岩石顿时化作一团齑粉。
“堂堂白泽神君,如今居然甘为妖界一小妖,倒让本君大开眼界了。”辜魅睨了一眼白泽,鄙夷之态一览无余。
“本神君对青诺并无隐瞒,那日相见便已告知。只是她错把我当成妖界一小妖而已。”白泽说得一派坦然,手中也未闲着,两枝袖箭突然从衣袖中射出,疾向辜魅面门飞去。
辜魅迅速翻过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一箭,无名指与小指夹住另一箭,喀喀两响,两枝袖箭竟被折成四截!白泽见他动作轻飘,心下骇然:方才他那袖箭中蕴藏了五分灵力,妖君单手就给化解了!数百年不见,他的功力竟深不可测如此!
“前段时日,本君寝殿日日被袭,想不到竟是神君所为!只是神君本事,也不过如此……”辜魅有些嫌弃地将短箭扔下,又故意掸了掸手,似乎怕袖箭脏了自己。
“你说什么?”白泽当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即收手回道:“我一入妖界便进迷林来寻梅夫人,何时去了玄幽宫?”
“难道不是你?”辜魅也蹙起眉,又捡起地上袖箭仔细瞧了瞧,这才道:“还真有些差别……那日袭击本君寝殿的袖箭,虽说与神君的相似,倒是要短上几分。”
“居然有人袭击妖君大人?还与本神君袖箭相似?”这下连白泽也惊诧不已,也顾不得方才还与辜魅拼死打斗,凑到他身边,细细查看。
“嗯。”辜魅转了转袖箭,一脸沉重道:“准确说,不是袭击本君,而是……青诺!”
青诺只当他戏耍她,却不知,那几晚实则惊险无比。他那日刚为青诺融合魂珠,一时受损还未恢复。所以当窗外一道灵力袭向青诺时,他根本阻挡不及,只得使出内力将软榻腿打断,青诺这才避过一劫。第二日,便是数支这袖箭来袭,他怕青诺发现,便翻身用床板相挡,将袖箭钉在床板下。第三日,窗外之人灵力大盛,就连他也费了好些气力……
“您可曾查访过?”白泽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一脸郑重问。
“查过……却毫无头绪。”辜魅锁得更紧,转向白泽一脸怀疑:“天界除了神君,可还有其他人到过?”玄幽宫中之人,他命妖巫细细排查过,那几日赤霄殿外竟无人发现异常!可见来人修为之强。更何况,第三日那人能与他抵挡半柱香时光,玄幽宫除了他信任的几位,无人能做到!
“无人。”白泽摇摇头道:“你也知青诺是倾逻转世。天界虽盼着倾逻神女元神早日归位,却从不敢逼迫于她,更别说杀了她的化身!便是天君,也没这胆量。”又瞧了一眼辜魅,叹了口气:“妖君大人将魂珠强行与青诺元神融合,可曾想过后果?”
他那日亲见红光护着青诺,又见青诺脚踝自动愈合,便知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今晚青诺一直拉着他在梅林穿梭,他这才得空探查,不料竟探出她体内有妖君辜魅的魂珠气息!
辜魅低头沉默,半晌不语。
白泽又道:“此举确实让天界始料不及。就是本神君也不得不赞一句,妖君大人好计谋!只是妖君大人可曾想过,这也会让青诺沾染上你的恶念、你的狠绝,若他日元神回归,毫无悲悯之心的神女……当如何?”
“一念为神,一念成魔!”片刻后,白泽终于吐出八个字。
倾逻元神纯净、毫无私心,否则也当不得三界守护者。若她存了恶念,到头来,不是三界被她所毁,便是她被天道所毁!
……
梅林突然刮起一阵烈风,千树梅花纷纷落下,如下了一场花雨。辜魅与白泽站在林边不远,身上竟都洒了一层花瓣。白泽皱了皱鼻:这花香浓烈得太过异常!
辜魅轻轻掸了掸肩上的落花,淡淡道:“便是天罚,这次……也由本君替她!”
白泽一声叹息,还想再说什么,只见远处青诺正朝着他们跑来。
辜魅忙收起一脸沉色,又恢复到往日玩世不恭姿态,迎上去道:“这一会不见本君,青诺就想我了?”
“不、不……你快去看看!梅夫人……死了!”青诺拉着他衣袖,一脸惊惶。
“什么?梅夫人死了?”这下辜魅与白泽也深感事态严重,相视一眼,将方才的争执压下,急急跟着青诺回木屋。
辜魅细细查探了一番梅夫人尸身,这才站起身,双眉紧锁道:“禁言咒。”
白泽大骇。今晚之事,越发超过他的想象。
禁言咒。这是只有上古神祇才会使用的咒语!凡中此咒,只要说出被禁之语,便会元神俱灭、永不超生!
梅夫人当日在天界,就是天君也要礼让三分,又怎会中的禁言咒?
当年据说她打碎了王母琉璃盏被罚下界,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就是砸了王母瑶池,天君也无法罚她下界!故而这段也成为天界秘辛,数百年来,渐渐被众人淡忘。
“什么是禁言咒?”青诺见两人面色凝重,却一片茫然。
“梅夫人可与你说了什么?”辜魅故意岔开话题,拉着青诺柔声问。
“她说好多……”青诺皱着眉道:“什么华胥夫人的事,还提了倾逻……这些都是上古神祇,我也不太明白。后来,她又说让我防着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