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直萦绕着七生的噩梦。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呆坐在那里,全身被汗水浸透。
即便已经醒了,眼前仍旧会闪现着爹爹临死前的样子。
伤痕累累,全身都是血。
梦里的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人,于是想用刀划破手腕处的静脉。
可那刀太钝了,无论她怎么划都划不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地里的红不断扩大……
爹爹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她焦急万分。
实在没了办法,她张嘴狠狠咬下手臂上的一块肉。
口腔里冲刺着血腥的味道……
从梦中惊醒,她大汗漓漓,脸上都是泪水,嘴角溢出血迹。
“呜呜呜……呜呜呜……”
她不愿意就这样醒来。
她想救爹爹,即便她知道那只是一场梦。
但她仍旧想回到那场梦里,将爹爹救回来。
她想爹爹了,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回来。
她想救爹爹……她想救他一次。
即便是在梦里。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都未能救回爹爹。
静谧的夜,她蜷缩成一团。
将头埋在膝盖里痛哭流涕:“爹爹我可以救你的,我的血是可以救你的……”。
心好似被人捅了一刀,漏了个大洞。
那种愧疚和绝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不知何时开始,七生时常做这样的梦。
一遍遍的经历着那种痛苦,想要救,却又救不了的绝望和无可奈何。
眼睁睁的重复着,一遍遍的失去爹爹。
她已经失去了爹爹,她不愿意再失去身边的任何人。
竟然她的血可以救人,她便想将它最大化的利用好。
玉儿执拗的想用自己的血制作成药丸,药女虽觉得这有违天道。
但看到玉儿血淋淋的手和绝望的眼神时,她似乎能够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在这样的世道,救独会的每个成员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
受伤是常有的事,每个人都要做好随时可能会牺牲的准备。
未能救回爹爹是玉儿此生最大的遗憾。
故而她想最大化的利用她自己的血,救更多独角,以此救赎自己。
为了研究血液的特性,最大效果的发挥药效,药女需要定时采取玉儿的血做实验。
玉儿年纪尚小,故而每次提取的量都不会太大。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抽血针,故而要用刀片在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将血放入特指的器皿里。
未过多久,七生的两个手腕便伤痕累累。
这天取完血,药女为七生包扎伤口,眼睛里泛着泪,咬了咬牙。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也不明白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若是以往,她还可以问问图拉大人。
可是这次……她答应过玉儿,不告诉任何人。
“没事,只是看着有些吓人,实际上并不疼,而且我的自愈能力很强,过不了多久就一点儿印迹都没有了。”七生眯着眼睛安慰道。
药女擦了擦眼角,没理她。
看着好像是在跟玉儿怄气,为她包扎完伤口便收拾了一下药包,转身想要离开。
取人血炼药,这对七生而言是身体上的痛。
可对药女而言,却涉及医者的良心和原则。
这是禁术,而且是已经超出她能力的禁术。
更何况,她无法保证一定能够用玉儿的血炼出良药。
每每当她划破玉儿的手腕,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
压榨她身上的血,然后拿回去炼药,却又毫无任何进展时,那种自责和煎熬便会加倍。
事实上,玉儿的血很难保存。
常人的血保存在特质的瓶子里,存放在冰室,可以保存几天的时间。
可玉儿的血在同等条件下存放,不到三个时辰就会颜色发黑,并且极具腐蚀性。
从救命的血,变成毒血。
即便在三个小时内,她的血的功效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降低。
如果超过三个小时,就会变成毒液。
也就是说,她的血必须尽快提炼完。
而且越新鲜越好。
这也是药女之所以会定期少量取血的原因。
虽然药女一直在研究存储方法和提炼方法,但直到目前为止却毫无效果。
玉儿的血无论搭配什么药材都会迅速发黑变质,即便是再珍贵的药材也会变为毒药。
唯有采取最新鲜的血,即刻覆盖于伤口或创面上才能达到修复的功效。
经过多次试验,药女发现七生的血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她拿动物做了实验,发现因外伤而断气的动物,在三个时辰内用玉儿的血都可以救回来。
断裂的关节也可以修复,且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但倘若超过三个时辰,便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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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雅苑不比皇宫守卫不那么森严,七生又善于打理人际关系,与救独会联系起来也更为方便通畅。
这日入夜,图拉潜入清风雅苑。
毕竟玉儿外出即便再小心也会有不小的动静,不比他悄悄潜入来的方便。
“地宫那边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关键位置上都安排了我们的人,奴隶中里也安插了几个眼线,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加入到这次计划里。”图拉道。
救独会在昊天城的人数不过三十人,除了几个安插在皇宫里,其余的都抽调到了地宫。
因火药研发人手不足,又临时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