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责罚老奴,老奴无话可说,可太后吩咐过,要公主入秋后回。况且这路途遥远,万一有个闪失,老奴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向太后交代啊~”秦嬷嬷大哭道。
“公主此番责打老奴不要紧,只是老奴自太后入宫后便一直伺奉左右,还曾在宁公主年幼落水时救过她一命。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们姐妹二人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传出去莫要被有心人利用,寒了太后的心。”伍嬷嬷道,话里话外尽是拿西宫来压玉儿。
“阿姆那边我自是会亲自解释,你放心,我和阿姆祖孙情深,阿姆向来疼惜我,又怎会听信谗言。到时你们,若阿姆知道你们对我出手,打我婢女,不知会如何发落你们?”七生道。
“老奴冒犯公主该死,可独角卑贱……”
伍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上便又挨了两鞭子,疼得她惨叫连连,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公主是何时出的鞭。
“我是敬你是阿姆的人,才给你几分薄面。若换成我在北摩时候的脾气,早就将你二人剥了皮!哪里还留得你们在这里废话。我就一句话,你们要么赶紧让路,要么本公主就将你们打死,从你们身上踩过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还敢拦我,谁还敢对我不敬!”
七生环伺了四周跪了一地的奴婢、侍卫一眼,厉声喝道。
玉儿的鞭子是特制的银边,旋转时会展开倒刺,只要稍微剐蹭一下便会血肉模糊。
七生虽已经手下留情了,但那俩个嬷嬷的身上仍旧血迹斑斑。
好歹两个嬷嬷也在宫里待了许多年,最是懂得看人眼色。
玉儿公主自打入东辰后,便一直乖乖巧巧的,本以为是个懂事识大体,容易拿捏的性子。
谁知骨子里竟如此凶狠彪悍,真真是逃不出北摩那蛮夷血脉。
西宫临行前就只吩咐了她们一句话,让玉儿入秋后再回。
可如今她们若是执意相拦,看玉儿公主的架势,还真的是要扒她们一层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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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七生让药女为映桃上药。
那嬷嬷手掌厚实,力度大的很。
那一巴掌打下去,极有可能将人打聋。
好在映桃只是破了嘴唇,药女说敷了药,休养几日便会好。
“不就是被人打个巴掌而已,你干嘛要开罪那两个嬷嬷,若是告到西宫那里,不知还会闹出多少事来。”映桃有些担忧。
“只要我在一日,就看不得你们被欺辱。这仇我若今日不讨回来,日后还不知要受她们多少欺负呢!这后宫有就如同弱肉强食的森林,我今日若是认怂了,日后别说是个嬷嬷,就连个婢女恐都以为我是个容易拿捏的软柿子,不将我放在眼里。”七生道。
“只是,那两个嬷嬷毕竟是西宫的人,你如此责打她们,就真的不怕西宫问责?”
药女道仍旧有些担忧,虽知道玉儿是为映桃出气,但还是觉得有些意气用事。
“你可知真正的玉儿是怎样的性子?”七生笑道。
“你若见过玉儿的手段,便知道我这不过都是小惩小诫。”
毕竟她可是真正体验过玉儿狠辣本色的人。
“在这后宫,还真不怕别人怕你,就怕别人不够怕你!”
七生也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方才明白玉儿生前为什么说让人惧怕是她的武器了。
虽说她不赞成玉儿的做法,但有的时候想想,她那话其实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尤其是在这持强凌弱的后宫,她即便有西宫宠着,那伍嬷嬷都敢如此冲撞她,便知道她就从未没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还拿冬香和映桃是独角的事情威胁她,若她今日不教训教训她们,说不定明日就有可能怂恿西宫给她换婢女,再过几日就会亲自教导她东辰的礼仪规矩。
眼看救独会就要举事,她怎能容得区区一个嬷嬷断她臂膀。
她知道今日此事定会传到西宫耳朵里,虽有些冒进。
但越是到这样的关键时刻,便越要依仗“玉儿”的特权。
不管动用什么手段,她都不能让“玉儿”受到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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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楚枫的根基实在太薄弱了些,连找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找明白。
那侍卫带着楚枫的字条偷溜出宫后,走了两日才到达清风雅苑,又因没办法混入清风雅苑,不得不找关系求人递字条,这其中便又免不得浪费几日。
好不容易买通了婢女递字条,可那婢女又偏生是个犹犹豫豫的性子,一连几日都未将字条传出去,还是被映桃察觉有异常盘问后才知晓的。
待七生收到字条,赶回宫里的时候……顷羽已经死了七日了!
七生让人打听了一番后方才知道,原来顷羽竟是死在了一支珠钗上。
十日前。
楚枫生辰,西宫命人送了些礼物给楚枫,这礼物中便有一只珠钗。
据说那珠钗可是大有来头,是当初楚围为燕卿亲自设计的,镶嵌了六颗东海夜明珠,价值连城。
此等稀罕的宝物也不知怎的竟然带到顷羽的头上,未过几日便传到了西宫的耳朵里。
西宫自是恼怒异常,立即命人搜查永宁斋。
结果还真从永宁斋搜出了那枚珠钗,当场便将顷羽拖了出去,关进了宗妇堂(东辰后宫的刑堂)。
未过多久,顷羽便毒发身亡了。
七生眉头紧锁,这明显就是被人设了局,有人想要顷羽死!
顷羽顷裳两姐弟向来谨言慎行,在这后宫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